江绪讷讷地嗯声,渺音看起来颇为神采飞扬,亲热地拍拍他肩,挽着人往山谷中去。
“当年各大宗门几乎将整个绝情谷翻个底朝天,最后云明阳放把火,花整整三日才勉强止住,最后谷中只剩下点断壁残垣,前段时日才回来,只来得及盖上几座草屋勉强住着先。”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少许多在云州时逼人气势,江绪安静地侧头注视着他,在话语间隙中轻声问道:“你那日来无极宗,说是你师侄,可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关炉鼎地方被师……简楼子发现。”
渺音笑容变淡些,渐渐陷入久远清晰记忆中:“那日情况危急,半数弟子挡在前头,可终究难敌如此多人,们都知战败后是什下场,因而情急之下,将你塞进炉鼎住院子中。”
“本想着云明阳那人好面子,定然不会动那院子里人,说不准还能给你们安排个好去处,”他嗤笑声,“谁
若严绥就这死,他当时近乎恐慌地想道,若严绥方才说话都是真——
他心中竟后知后觉地泛起可耻愧疚感,接着便是不可遏制自厌弃。
明明如今连严绥究竟爱谁都不明白,江绪狠狠地唾骂着自己,难不成忘上辈子是如何伤心难过?
能不能有些志气!
“快到。”
直到快要抵达合欢宗时,江绪依然是魂不守舍模样,阿蛮抓着他手臂,很轻地皱下眉。
“你那剑虽厉害,却伤不他根本。”
江绪眼珠微动,飞快地回过神,强作轻松地笑笑。
“晓得,”他无意识地捏捏自己手指,“只是在想,他为何会主动离去。”
毕竟那日严绥神情颇为不对劲,以江绪两辈子对他解来看,那是个不达目不罢休眼神。
阿蛮声音打断他思绪,江绪望向远处,只见满山萧索中隐隐有着连绵绯色铺陈开来,如烟似霞,秋风吹,便是漫山遍野花瓣。
“六瓣桃花向来有和合美满寓意,”江绪发出声轻轻惊叹,“为何这处要叫绝情谷?”
“看来你是真忘得干二净。”
熟悉轻柔声音遥遥传来,渺音赤裸双足踏空而至,柔笑着对他张开手臂:“人说六瓣桃花和合美满,焉知桃花如何作想?多情绝情不过人之心境,正如宗弟子,多情绝情亦是随心。”
他说至此,自己反倒笑起来:“这话真不该来说,好孩子,回家先吧。”
更何况那之后严绥萎靡气息并不像假……
这念头刚冒个尖便迅速被江绪掐灭,他微微晃下头,眼神又涣散开来。
总归也轮不到担心,他想,如今那狐妖已经赶去北州,哪还轮得到去献殷勤。
毕竟严绥从不会看眼。
只是他眼前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日落日下严绥颓然转身画面,自那句话之后,他再也没有开过口,雪亮剑身上尽是血红,江绪僵在原地,听见自己牙关在止不住地咯咯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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