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奇怪,严绥克制地攥攥手指,心中满是餍足。
毕竟昨晚累得不轻。
屋内简阳子滔滔不绝讲学声骤然顿,老者睁开眼,往窗外瞄,脸上便浮出慈眉善目笑来:“子霁也回来?前两日还同你师尊说许久不见你。”
江绪在迷迷蒙蒙中听得这名字,倏地下清醒过
江绪神情颇为惨淡地点点头,简阳子这才稍显满意,转而训斥起程阎:“还有你,程渐羽!你多大,啊?跟未行冠礼小辈块迟到!”
“长老冤枉啊——”程阎半真半假地在边嚎,“可是在门口碰见江师弟,今日无极峰上在选去北州弟子,人实在太多,这才稍微迟些。”
简阳子被他气得吹胡子瞪眼,手中拂尘直直朝着他脑门摔过来:“迟就是迟,程渐羽,尊师重道四个字给你吃肚子里去?你给抄二十遍道德真经!”
程阎下便蔫耷,他素来最烦抄书,简阳子精得很,对付剑堂这群小子简直手到擒来,此时只是哼声,手往前抓,拂尘便摇摇晃晃回到他怀中。
江绪悄悄抬眼去觑他表情,简阳子恍若未觉,无情地道出最后惩罚:“这堂课你们俩站着上。”
始终待在无极宗里江绪这段时间过得倒也算是安稳,唯称得上苦恼也就是在剑堂课业落下不少,第天回来时又撞上简阳子,老修者不爱来剑堂,能刚回来就碰上,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好。
反正江绪点都不想要这运气,他在门口踌躇半天,最后被程阎把子勾住肩,半跌进屋里。
“江师弟在门口愣着作甚,近乡情怯?”
屋内安静得厉害,江绪笑都笑不出来,犹犹豫豫地往前头瞄眼,正正好对上简阳子睁开眼,心头莫名虚。
简阳子怀抱拂尘,神情颇为高深莫测:“回来?”
江绪悄悄撇撇嘴,自觉站墙角去,严绥过来时瞧见便是他抱着书缩在墙角,脑袋点点,困倦到不行,而旁边程阎则是生龙活虎,正在将纸团往雅桌案上掷。
他站在窗边盯着两人挨在块肩膀,眼神微暗,脚下步伐停下没多久,程阎敏锐地转头,视线精准地落在他身上。
严绥平静地跟他对视着,嘴角微微勾,笑得程阎后背凉,站得比门外树还直。
“狗东西,”程阎嘀嘀咕咕地骂他,“不就仗着没人打得过自己呢。”
严绥自然是听清他话,只轻轻笑声,又专注地看向边江绪,对方仍旧垂着脑袋,呼吸放得很轻,显然是已经睡过去。
江绪不敢吱声,只点点头,笑容乖巧,而程阎也在旁站得端正,活像只被掐住脖子鹌鹑。
“不错,有长进,”简阳子在满室看热闹目光中点点头,“回来第日就敢迟到。”
他语调渐渐朝着高亢方向变去,江绪缩缩脖子,不由紧张地闭上眼。
这回完。
“今日回去就抄十遍剑经!明儿交不上来,你就去观剑崖上数大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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