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刚如此想着,便听见沈长风不甘喊道:“该走也是阿姐你先走吧!”
江绪看见他用力地甩开常福手掌,脸上泛着不正常红:“凡是抄家,男子流放女子为妓,阿姐必须先走!”
已经有军士将门口沈太傅等人按在地上,正在越过门槛朝这边过来,沈烟蹙着眉,冷冷呵斥道:“去把门锁上,常福叔,还不快些?”
她视线转,精确地落“m”“'f”
她早便料到会有这出。
而旁沈长风也渐渐回过味来,神情在短暂空白后渐渐无措起来,但很快便坚定眼神,从椅子上站起来挡在沈烟面前。
忽地,沈太傅背影明显踉跄下,搀扶着他管事惊呼出声:“老爷!”
阴鹜尖锐笑声再次响起:“看完?那本官可要开始抄你家。”
厅内沈烟猛地站起身,轻声唤道:“常福叔!”
为首是个面白无须,怀抱柄拂尘中年人,他坐于高头大马上,穿身红,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来下聘。
可他身后是手捧圣人诏书宫中力士,神色得意地被无数兵刃簇拥在正中,做作地清清嗓子:“沈太傅,你好大胆子,见着诏令还不速速跪下!”
站于最前沈太傅却面色不屑,腰背始终挺得笔直,冷冷驳斥道:“未经中书门下,何名为诏?”
“你!”那力士恼羞成怒,重重抬手摆,“直接动手!”
霎时间马蹄踏地,沉重而迅速地将整座府邸包个滴水不漏,沈太傅压根没露惧色,反而厉声朝为首那红衣男人诘问道:“不知是犯何错,需要高司空亲自来府上走趟?”
始终站在沈长风身边常福跟她交换个眼神,点点头:“大姑娘放心,定然会将大少爷安然无恙地送出去。”
“什?”沈长风往后仰,敏捷地躲过常福抓过来手,“为什要走!”
江绪悄悄往角落里藏去,如今情况看来十分不妙,但他也不能理解是发生什,只能隐约明白沈烟对于眼前发生事恐怕早就有对策。
她想把沈长风从风波中安然送出去。
或许不能如她愿,江绪想,这府邸外被围得严严实实,恐怕连只鸟都飞不出去,况且,沈长风看便是不乐意。
那被称为高司空中年人只是甩甩拂尘,用尖锐嗓子阴沉沉笑:“沈太傅方才说,此诏不经中书门下?”
他往后探手,那力士便谄媚地弓着腰将诏书捧至他手上,他手腕轻轻抖,便将诏书砸进沈太傅怀中,逼得人面色难看地倒退几步,才被管事搀扶住。
“你自己看着吧,”高司空蔑视地看着他,“看看这上头有没有门下省章,再亲自将你这颗脑袋割下来,捧到圣人跟前去。”
江绪忍不住回头望眼厅内端坐着沈大姑娘,那道身影依旧是端庄清冷,好似根本就没发现外头变故。
可那双露在袖外手死死交握着,手背上浮起极明显青筋,而那双眼中,并没有多少意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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