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低地唤声,低哑,有些艰涩,混合着骤然放大无数倍风声与蝉鸣灌入江绪耳中。
如惊雷轰然砸在心上。
不,不会是想那样……
他想挪开眼,想掩住耳朵,封闭五感,好不再去受心底那点欣喜所蛊惑。
不可能,无情道断情绝爱,严绥不会动情。
江绪遍遍地告诉自己,又遍遍地在严绥专注而温柔眼神中动摇,连神魂都要被撕裂成两半。
已经该知足,江绪,他苦涩地告诫自己,如今已经是最好,莫要贪心。
眼前似乎又出现漫山遍野绯红花瓣,凤尾羽划破清凉月色,长风飒飒,那双同样清亮眼睛与眼前仍稍显青涩面容渐渐重合,激起好阵气血翻涌。
那确是他曾最期望事,可如今——
严绥心头难以遏制地阵瘙痒,藏在袖中手指微微蜷缩。
真好,他看着眼前鲜活江绪,热意渐渐涌上眼眶。
魇鬼梦再好,也没有眼前会笑会羞赧江绪真实。
头,主动道:“那们该如何处理它?”
“魇鬼虽受伤,但仍不可小觑,”严绥道,“它今夜被所伤,明日定然要立马寻个生魂疗伤,得妥善计划番。”
“嗯,听师兄。”
魇鬼确棘手,江绪不自觉地拧着眉,陷入自己思绪中。
传闻鲛人能窥破人心中最渴求之物,也正是如此,才会鲜有人不受蛊惑,而魇鬼乃是鲛人惨死,戾气深重,只会比鲛人更加难对付。
贪心便会什都不剩。
可严绥声音如此清晰,带着克制到有些痛苦细微颤抖:“绪绪,昨日赌约是你赢。”
江绪动动唇,惊觉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,他像是被无形剑钉在原地,等待来自仙人最后判决。
严绥深深吸口气,看见那双澄净眼瞳里充斥着震惊和难以置信。
“绪绪。”
无数难以开口欲念骤然膨胀至最高点,他似是飘飘然在云端,又像是被无形线牵住,扎扎实实地落在渴求已久真实中。
江绪就是牵着他大地,是载着月亮望舒,承托着触手可及梦。
江绪在他几乎露骨眼神中渐渐颤栗,心跳下下鼓噪,他喉头微动,感觉到陡生干哑与焦躁渐渐淹没三魂七魄。
“师兄,”他嘴唇微动,发出微不可闻声,“怎?”
似乎要发生什,他立在原地,动弹不得,惶然又莫名有些期待。
也怪不得那些尸身上会有精怪气息……精怪成鬼,其实仍算半个精怪,严绥会认错简直太正常不过。
“绪绪在想什?”
严绥声音靠得极近,低低扑在耳廓上,惊得江绪连脖颈上皮肤都酥麻片刻,支支吾吾往旁边躲点,这才发现他们已经从范二家出来。
他摇摇头,瞧见严绥脸上浮出细微笑意,有些忍俊不禁意味:“躲什?”
明明在讨论别事时都能滔滔不绝,偏偏这会又说不出话来,严绥想,还真是……惹人爱怜得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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