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江绪眼神,却准确地落在某个朝向。
……
叩,叩叩。
严绥立在门外等会,屋内还是很安静,身后院子被雨淋得湿透,他撑着伞,又抬手敲敲。
叩,叩叩。
“修道之人不可贪这口腹之欲,”他嘟囔着又咬颗果子,“都能背出来。”
接着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严绥——那是他刚被带回无极宗时候,也不知为何生场大病,请药堂青筠长老来看,最后严绥替他收葫芦药丸,苦涩,江绪闹着不肯吃就罢,反倒在见着那暗红药丸后对着严绥哭,非要吃糖葫芦。
江绪抓着签子手顿,皱起眉。
“这颗也太酸点,”他含糊不清地说句,“牙都要掉。”
最后是怎样?江绪还是不可避免地顺着回忆往下想去,严绥是个极好人,那日他发着高热,又哭通,昏昏沉沉睡不知多久,醒来时却见桌上除那葫芦药,还有串红艳艳糖葫芦,严绥给他留盏灯,昏黄,刺得他刚醒便又想哭。
“好,好,”男人连连点头,也怕再出点事,“那仙长慢走。”
“不必叫仙长,”少年人笑声轻快,对他摆摆手,“下回若还见,便叫少侠罢!”
他说完便转身离开,男人望着他在雨中渐行渐远轻快身影,不由发出声赞叹:
“如此仙风道骨,想来定是那无极宗里仙人!”
轰隆——!
窗下传来翅膀扑腾声音,白毛鹦鹉准时准点地开始叫嚷:“早起有饭吃!早起有饭吃!”
但屋内依旧安静,严绥眼神暗,温声唤道:“绪绪,可是还没起?”
没有任何回复,他又等片刻,终是收伞,动作轻缓地推开门。
严绥还因着此事被简楼子罚着靠墙站半日,江绪躲在柱后,听见简楼子训他:“他还小,你不懂事!修道先修心,这道理旁人可以不明白,你自小便修无情道,怎会不明白!”
轰隆——!
闪电撕破厚重云层,江绪手颤,记忆戛然而止,长风从天尽头呼啸而来,隐约还掺杂点其他声音——
尖锐,破碎,极其微弱,却好似人惊叫。
他倏然站直点,之间雨水瓢泼而下,天地间白茫茫片,哗然雨声淹没切。
惊雷再次翻滚着响彻长街,男人被震得回神,只见天边更显阴暗,灰云沉沉压在头顶,似是要落下今年第场,bao雨,他被狂风吹得冷,脑中又回想起方才那少年郎话。
“罢罢,”他喃喃着转身朝来处行去,摸摸口袋,“不如先歇歇,若是真伤,可就得误今年农忙。”
只余下轻微细语在街头:“奇怪,怎多带三个铜板出门?”
不远处屋檐下,江绪咬颗红艳艳山楂,弯着眼看着愈发阴沉云层见间歇闪过雪白电光,酸甜滋味在口中炸开,他满足地叹口气。
倒是许多年没吃过这种物什,他想,若是被简楼子知道,怕是又得挨顿斥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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