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生立时振奋，很高兴有陌生人思考自己
作品。
他滔滔不绝：“所谓爱人头颅，其实是文学艺术作品中
个经典意向。比如小说《红与黑》里，野心勃勃心想往上爬却被命运玩弄于连，被处以死刑后
红色躁动、疯狂而惹人不安，整个装置呈现种震悚美。
艺术是有感染性。
陈文港站在那里注视
好会儿。
他眼眸里映着浓稠殷红，看不出在思考什
。
陆续有学生参观到这里，来来回回从旁经过，他浑然不觉。
陈文港转过去，没有发觉背后目光。
他专心去看下件作品，沿着规划动线，不知不觉跟霍念生拉开距离，向里走去。
再往里是书法系、雕塑系、服装设计、环境设计。
作品形式五花八门，创意远超普通人所想，其中不乏震撼之作，能看出这些搞艺术未来大师们都在各显神通，努力给自己大学生涯画个浓墨重彩句号。
展馆最深处，陈列作品是只仿照古希腊风格雕塑头颅。
自己展馆。
正值毕业生艺术展，不时有学生进进出出。
来都来，似乎也没理由不进去看看。
展厅风格极简，光线通透，四面从天到地白落落墙，空间极为敞亮。
这展览馆陈文港来过几次，今年毕业设计展他也还是第次参观。
直到霍念生从背后出现：“你在看这个——这是什？”
陈文港被吓跳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。
俯身去看底座上标签，作品名称是《爱人头颅》。
也巧，作品主人就在附近。那个满身破洞牛仔长发男生特地带朋友来参观，然而朋友胆小，将之评价为“有丝瘆人”，令男生露出失意表情，因为对方不懂欣赏。
倒是霍念生插嘴问句：“这名字有什特别含义？”
那只白色石膏头颅棱角深刻，阿波罗般威严俊美，但因为没有瞳孔而毫无生气。
准确地说这是个完整装置作品。石膏头颅被浸泡在个直径相当透明圆柱体内部，密封严实容器里充满透明液体，又另有种鲜红刺目液体泾渭分明在其中流淌循环。
两种液体互相包裹，互不侵犯，形成种诡谲动态平衡。
让那只泡在罐里头颅仿佛永无休止地淌着鲜血。
而这装着头颅血罐被两只石膏雕成手抱在怀里。那双白色手从虚空中伸出，仿佛搂着最心爱东西，将它贴在肉眼看不见胸膛之上。
刚进门地界是油画系地盘，霍念生饶有兴致，幅幅观摩过去。
他转头，陈文港也在研究墙上画。
陈文港仰着头，他侧面墙上有个巨大画框，里面大团浓烈鲜艳抽象色块。陈文港离得近，上半身仿佛嵌在画里，他皮肤白皙洁净，热烈和冷寂融合成种极致炫丽。
霍念生眼里，他就是那副瑰丽而禁忌画作。
在闪过很多卑劣念头里，不可否认有个念头，是想把这件艺术品据为己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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