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文港甚至恍惚,所有要素都把他往前世记忆里带。
带回到那个凄风楚雨傍晚,他躲在桥洞底下抽烟,也是满身狼狈地上霍念生车。
霍念生忽然问:“冷?”
陈文港说:“还好。”
“也是迫于无奈。”俞山丁豪爽大笑。“其实头些年生意失败,险些破产,当时只有霍总愿意注资,拉把才算东山再起。只好故意输给他。”
霍念生笑骂:“你还是省省吧。”
陈文港配合地露出点笑意。
俞山丁自来熟,又插科打诨几句。
俞山丁体格健壮,火力也壮,外面天凉,车上依然行素开着冷风。霍念生是西装革履,他倒不怕,只有陈文港半边衣裤被水浸透,贴在身上,靠体温阴干,衣服又冷又重。
霍念生今天穿得很商务,黑漆漆董事套装,暗色领带,像刚开完公司会议,膝盖上放着平板,密密麻麻文字。陈文港自觉移开视线。
霍念生在跟下属讲电话,但并没拦着俞山丁自作主张。
陈文港犹豫下,还是坐到他身边,关上车门。
俞山丁今天开不是霍念生那辆张扬劳斯莱斯,他问陈文港去哪。
陈文港又犹豫下,却不是回郑家,报个律师楼地址。
嬉皮笑脸:“陈老弟,真对不住!你这是来看病呀?”
俞老板务实得很,有钱时候是“先生”,没钱时候是“老弟”。
陈文港听得想笑,他走过去,俞山丁条粗壮胳膊架在窗上。
副驾座位上扔着大袋药。医院袋子是半透明,里面包装盒模模糊糊,只能看出个颜色大小。但那些药并不难认,大部分是老年人慢性病处方药。
俞山丁往陈文港手里瞥,却没辨认出他拎是什。
他不习惯俞山丁这车,不知不觉,真皮座椅陌生皮革味也让人胃里翻腾。
陈文港把身体抵在靠背上,有搭没搭听另外两人继续聊天。
霍念生坐在他左边,像个不可碰触热源,点若有似无木质香水味萦绕在鼻尖。
外头开始滚雷,但没有下雨。滚滚雷声闷在头顶,像有火车从天上滚过。
阴雨天气和冷透身躯,无不让人生出似曾相识感觉。
这是金城家知名律所,他要去见是郑秉义御用律师。
这种大律师平常忙得很,难得安排出时间,临时要改无疑不便,给人添麻烦。
霍念生终于挂电话,笑着和陈文港打招呼,仿佛只是稀松平常捎个朋友。
“你和俞老板刚刚起谈笔大生意?”陈文港问。
“其实是这样,前阵子和他打赌,他输,愿赌服输,给当个月司机。”
“你这身都怨。”俞山丁咧嘴笑,“你去哪?送你。”
“没关系,不用。”
“上来吧,得负起责任呀。你这样去打车都不好打,没素质司机要拒载。”
他没有把那兜药拿开意思,陈文港便绕去后面,拉车门,愣。
他没料想霍念生也在车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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