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都是深渊和魔王带给圣君伤害。
除伤害之外,这里竟还有什令兰谬尔渴望吗?
“是什?”所以他问
“那……行,”昏耀不自在地别过头,“咳,那你什时候走?”
“走?”兰缪尔眨眨眼,“谁说要走?”
他歪头,几缕银发灵动地跳跃,“已经把该在人间做事情都做完,这次回来就不走。”
昏耀猛地站起来。
床头盛水铜盆被带翻,淡红色血水泼地。魔王把攥紧圣君手腕,眼神尖锐,“兰缪尔,说过……”
昏耀忍不住回头看眼。
过会儿,又回头看眼。
“好好,马上好,”兰缪尔又好气又好笑,安抚性地摸摸魔王覆鳞后颈,“别乱动。”
“又不是什严重伤,别弄。”昏耀彻底没耐性,压着嗓子道,“你还没说,为什回来?”
兰缪尔还在认真托着昏耀鳞尾往上涂抹草药,闻言头也不抬地:“想见你。”
还在上面。”兰缪尔小声说,“先进屋好不好?”
他们就进那间木屋,先关上门,再关上窗。
昏耀习惯性地把兰缪尔往座椅上带,后者反而按他坐下:“伤成这样,要先处理下……围攻你敌人怎样?”
“跑不,王庭军队肯定马上来,你不用操心这个。”
切都如往日,兰缪尔在熟悉屋里走动。他端铜盆去接水,又从柜子里翻出药来。
“别急,明白。”兰缪尔温声打断,“如今是自由,不再有罪。都明白。”
“所以今天,完全是出于自己私心,自己愿望……选择回到深渊,回到吾王身边。和两族无关,和责任无关。”
昏耀眉头抽:“你愿望?”
他松下兰缪尔腕口又握紧,感受着掌中那截手腕。太瘦,都能摸到硌人骨头。
他完全能够想象,在兰缪尔轻描淡写地带过冬天里,这个人是经历怎样凶险才挣脱死神凝视。
这话似乎有奇效,兰缪尔发现魔王变乖,不再烦躁地乱动。
等他把鳞尾伤口包扎完毕,眼睛抬,就对上昏耀错愕目光。
“想见……?见干什?”
“不干什。”兰缪尔洗洗手,“好,剩下回王庭找巫医再处理吧。”
愣好会儿,魔王才有动静。他神色显然是很想追问什,可不知为何,张口时又退缩。
他捋起魔王散在身后黑发,从后面为其包扎伤处,嘴里时不时埋怨句:“太危险,您非跟他们硬碰什,就不能躲下吗?”
寂静多日木屋就这样再次充满温馨生气,好像他们从未分离,从未各自经历生死险关。
可是,那又怎可能呢?
昏耀沉浸在如梦般失而复得之感里,出好会儿神。但渐渐等他缓过来,就坐不住。
他不知道这次奇迹般重逢能够持续多久,只想着能多看兰缪尔刻是刻,背对着心爱人算什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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