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几天,兰缪尔身上敷药绷带拆下来大半,身体也轻快很多。不再连日卧床,能自己坐起来。
今日晴空无云,是个在冬季里很罕见暖和天气。兰缪尔在侍从搀扶下试着走两圈,又慢吞吞地动下鳞尾……嗯,现在他好像能理解魔族摇尾巴时,那种微妙本能快乐。
他感觉自己可以出发。
就像昔日那样,去结界崖。隔着空间禁锢,自上往下地看看那些同胞们。
可怜艾登依然没能从“兄长居然和魔王发展出爱情”这具有巨大冲击性现实中缓过神来。
兰缪尔平静道:“也曾伤害过他。”
艾登:“以后会有更多更好人爱你,你相信,会有比魔王更好,配得上你人……”
“艾登,不要说这种话。”
兰缪尔目光略微沉点,语气中带坚硬力量:“听你这说,有点生气。”
艾登噎下,面色青白。又见兰缪尔疑惑摇头,自言自语道:“咦,这是不是证明,也是爱他?”
哪怕在最恨时候。至少在看来是这样。”
“后来们关系变得很好。他曾经教编骨饰,骑角马,唱祭歌,为冒着风雪去杀百岁火狐王,次次陪到结界崖上,去看他认为永远不会开花。”
“他脾气不算好,手段也严酷,动不动就扬言要宰这个那个。但他又确实爱着他族人,爱着那片连许多魔族都想逃离迦索大地。”
“他喜欢战斗,喜欢征服,会把战利品大方地分给臣属,自己则抱走敌人骨头,藏进私库里挂起来。”
“他还很爱骗人,曾请他在私库里给骨头也留个位置,他明明答应,可是没有兑现。他没有留下尸骨,而是宽恕,释放,让回家去。”
他浑浑噩噩,连处理政务都犯好几个低级错误,被兰缪尔瞅见还要不轻不重地挨批,实在惨得不能再惨。
纵使如此,听说圣君决意要去结界崖,艾登还是打起精神,亲自驾车随行。
他倒要看看,那个所谓魔王昏耀,究竟是何方神圣!都能把他兄长那
“算。总之……这两天,想去结界崖趟。”
顿时,艾登眼前发黑,欲哭无泪。
年轻国君只觉得天昏地暗。
完完,他兄长,怎会——怎会跟那个凶残魔王牵扯上这种关系啊!?
王国医疗手段和法术底蕴,果然不是深渊可比。
“……他曾经对说,他恨。”
兰缪尔垂眸微笑,有些伤感地说:“可后来他又对说,他爱,想要做他王后。”
艾登蓦地变色:“兄长!”
兰缪尔泰然自若,他抬头正视着弟弟,说:“他是个很好魔族,不知道是否也爱他,但至少现在,很想他。”
“不行……不行!”艾登彻底慌,他伏在床边,紧紧攥住兰缪尔手腕晃晃,“不敢干涉兄长私事,可是再怎说,那位魔王曾经那样凌辱伤害过你,怎能…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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