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登急切地唤他:“兄长,兄长?别睡,你撑住……马车呢,还没好吗!”
旁边,直沉默格纳德将军,将手放在艾登肩上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圣君陛下他……已经睡……”
艾登猛地抬起脸,那眼神几乎恶毒:“闭嘴!!”
王国君主是被骑士搀着,或者说是架着过来。
他在路上已经听见士兵们混乱哭泣,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。好容易靴子踩到地上,却又浑身打着战,步都走不动。
“快,扶过去……扶过去……”
艾登浑身直冒冷汗,眼睛发直,喃喃道:“兄长,兄长回来,他肯定想见。快,快点……”
等艾登远远看到那魔族样子,浑身力气就和眼泪起涌出身体。
格纳德声音已经带哭腔。他跪在山间,紧紧握着兰缪尔冰凉右手,摩挲着那些鳞片,“啊,陛下,陛下……”
军医来,是连滚带爬地扑过来,他才往圣君心口看眼就僵住,无助地望将军,也不说话。
副将吼道:“愣着干什,快救人,救人啊!!”
军医呆滞地摇摇头。
格纳德发出声绝望嘶吼,他佝偻着脊背,用力挥着沾血迹手:“去找马车!!快,马车,送陛下回王城!!肯定还有办法,肯定……”
敢相信世上真会有如此悲剧,于是不敢说话。
但最终,有人喉结滚动两下,到底嗫嚅道:“队,队长……”
“您说,魔族,真是人变吗?”
兰缪尔模糊地听见嘈杂声音。
许多人围着他,许多人在跑动、惊呼和哭喊。格纳德老将军嚎啕着叫他“陛下”,那声音好似要将内脏全部呕吐出来。
他嘴唇已经惨白。
“兄长,别听他
“不,不……”
他泪流满面,摇着头,挣开骑士搀扶,无助地捧着银发魔族手指。
“兄长,兄长,天啊,怎会变成这个样子……”
“对不起,艾登来晚……兄长你别生气,不要紧,不要紧,再坚持下,们马上回皇宫,王城有最好医师……”
兰缪尔安静地枕在山石上,眼眸低垂,并无反应。
突然,老将军感到他另只手上传来微弱力道。
那银发紫眸魔族微微张开眼,吃力地轻喘着,染血唇间呵出小团白雾,似乎有话要说。
格纳德连忙趴下,俯身在圣君耳畔,他听见兰缪尔个字个字地说:“不……怪罪……射箭之人……”
格纳德如遭雷击,表情片空白。
身后传来马蹄声,是艾登陛下到。
啊,原来还是有人愿意承认他昔日圣君身份,有人愿意为他流泪。
原来,不仅是魔王……连他昔日故乡,他昔日子民们也不再恨他。
真好。兰缪尔想,他觉得自己不疼,也不难过。山野微风吹动银发,阳光在合拢眼睑上跳动,将他意识送到更高更远地方。
哨塔前彻底大乱。
“军医!!军医怎还不来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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