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眯起眼:“你又在玩什把戏?”
兰缪尔微微笑,坦荡地露出他心机:“种花需要阳光啊。”
……
从第五年起,兰缪尔开始著书。
或许是从自己逐渐衰弱体力中感知到时间紧迫,他开始为后世铺路。
兰缪尔敷衍地应声。魔王又等会儿,索性在山崖上盘膝坐下来,撑着脸颊,盯着迦索结界上若隐若现纹路。
兰缪尔最后拧开水囊,浇点水上去。
他回头叫声:“吾王。”
昏耀:“结束?”
昏耀走过去,捉起他手,将掌心泥土拍拍:“走,回去。”
昏耀:“说过,这东西种不出来。”
兰缪尔:“就算种不出来,又有什损失呢?”
“不是白白耗费精力?”
“娱乐而已,吾王喜欢骑马兜风,魔族围在篝火前跳舞,难道不也是白白耗费精力?”
“……你就那想种!”
那刻,昏耀心里是复杂。
金色阳光与蓝色天穹,芬芳花朵与吹拂春风……这些人间事物,他在年幼时候确实渴望过。
但时过境迁,如今他已经不再对这些虚无缥缈之物抱有幻想。
“有什好看,”昏耀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,“你不会真以为魔族很稀罕人间东西?与其看花,还不如再多来点畸豆。”
兰缪尔怔,垂下眼睑不再说话,好像受到很大打击似。
但很快,兰缪尔发现魔族识字率实在太低。试图着手筹划教化,却又发觉深渊现状还远远无法支撑文化普及。
——不从根本上改变迦索恶劣环境,再如何鼓励耕作,也种不出优质多量作物。
而没有足够食物保
兰缪尔笑笑,他指尖还沾着点细土,指向那座结界:“您想不想学法阵学?”
这个话题跳得有些太快,魔王愣:“什学?”
“法阵学,光明法阵,”人类满脸无辜,“伽索结界本质就是法阵。”
“……”
昏耀忽然有种自己入套危机感。
“是啊,求求您,真很想种。”
魔王没抗住奴隶那种渴望目光,几天之后,就带兰缪尔去结界崖。
那天对深渊来说是个难得好天气,瘴气稀薄,微风惬意。兰缪尔专门穿不容易染脏麻衣,长发结辫。
他跪坐在山崖间,用小刀挖开岩缝间那些并不算肥沃泥土里,将种子种进去,再双手盖土。
昏耀百无聊赖地站在后面看着:“……日后你花长不出来,可别说没提醒过你。”
——但假若以为这事就会这样结束,那可就太不解兰缪尔。
寒冬过后某天,魔王让这人去自己私库里挑件赏赐,人类居然拿小包种子出来。
昏耀头疼地瞧着他:“……”
他本意是想让兰缪尔拿回自己当年在神殿里旧物,比如竖琴呀比如神像呀,谁想到……
兰缪尔满眼含着期待,说:“吾王,还是很想种,请您允许您奴隶种点试试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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