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兰缪尔,你是奴隶,不要忘记你用什换取你国土和子民安宁。服从命令,张嘴。”
兰缪尔沉默地抿抿唇,真闭眼张嘴。
昏耀将火石往铜托里丢,飞速舀勺肉汤塞进他嘴
没有办法,人类娇弱胃克化不太粗糙食物,奴官们又都是粗鲁家伙,伺候不那精细。
昏耀索性吩咐后厨,将自己餐量加半,再由他亲自挑出兰缪尔勉强能吃东西喂给人类。
晚饭吃到半,兰缪尔忽然说:“吾王可否换个地方束缚?日夜呆在宫殿里,什都无法知道。”
……这个人只要不乱说话,就是个美貌乖巧摆件。可是但凡开口,就总有能让他冒火本事。
昏耀牙根有些痒,他将面前餐食往旁边推,露出下面镂空铜托。
昏耀不禁惊奇地笑。
荒唐,他在欺负他仇人,而仇人居然试图关心他。
他早知道兰缪尔这个人多少有些荒谬,但到这个程度,无论是真心还是伪装,都已经到过分地步。
“祭祀之日,‘受寒者’需不饮不食,不着厚衣。”
昏耀蹲下来,双手捧起兰缪尔脸,笑道,“你话是对极寒祭祀亵渎。兰缪尔,看来你还是学不会做个奴隶。”
兰缪尔回头,面上泛着灵动光彩:“您不在时候,奴隶听到歌声,那是……”
“是祭歌。”
昏耀开口时嗓音有点哑,面色却难得地很平和。他杂乱发辫积满霜雪,远看就像是与兰缪尔样变成灰白发色,“明日是极寒节,魔族在这天祭奠在每个寒冬中死去同胞和先祖。”
“您要去唱歌?”
“不是唱,那是祭司活儿。”
铜托底部堆着烧成赤红火石。深渊冬季太冷,若无火石来温烫,顿饭很难热乎地吃完。
“张嘴。”昏耀阴鸷地说道。
兰缪尔蓦地抬脸看他,神色有些惊。
“别说没有警醒过你。”昏耀拿起刚刚喝汤勺子,在噼啪作响火石里搅搅,舀出枚,“闭上眼,张嘴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今天心情好,不惩罚你。下次再开口胡言乱语,就叫你把烧红火石吞下去。”
“……对不起,并不知道这些。”
“既然不知,就学会闭嘴。”
可惜兰缪尔学不会闭嘴。
这日傍晚,侍从把晚餐送来后退下。昏耀头也不抬地招招手,兰缪尔就走过来,跪在他脚边。
兰缪尔怔:“您不唱吗?”
废话,首领自然不必亲自颂歌,也不知这家伙又在想什,大概是遗憾不能缠着自己教他唱魔族歌。
昏耀懒得细思,他随手从肩上解下大氅——那是用白色兽皮缝制而成,肩披两侧各缀串骨片,用粗绳穿着,风吹过就发出清脆碰撞声。
他用还沾着冰雪大氅去扫兰缪尔脸,果然把后者冻得个激灵。
“毛皮都冻住,”兰缪尔却蓦地抓住那片衣角,他皱眉,很认真地叮嘱,“您应该多穿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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