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耀:“……”
昏耀:“醒醒,你连自己都是,用什下注?”
“或许吾王会愿意借些钱给呢?如果赢钱,也等于您赢钱……”
昏耀额角青筋跳跳,用盛着羊乳皮囊堵住他嘴。
魔王动作太粗,bao,兰缪尔被呛得又咳嗽起来。虚弱声音在深夜宫殿里直回荡。
他努力许久都无果。昏耀就站在那里看着,心里非但没有半点看到仇人落魄快感,反而生出阵诡异烦躁。
还没等昏耀分辨出这股烦躁来源,奴隶停下动作。
兰缪尔将那酒囊冲他举举,说:“吾王,帮下。”
昏耀愣愣。
他不太确信地皱眉:“什?”
兰缪尔睁开失焦双眼,恍惚许久才清醒。
他仰起青白脸瞧着昏耀,竟吃力地笑笑,喊他:“吾王。”
昏耀居高临下,覆盖着鳞片面庞在黑暗中难以分辨神情:“后悔吗?”
“这就是深渊,肮脏魔族生息肮脏地方。兰缪尔,你不该来。”
兰缪尔说:“已有所觉悟。”
忍痛——大部分时候,因寒冷而不得不用手臂抱着自己。
如果哪天有力气,他就仰起头,凝望着窗外那片黑暗穹隆。结界散发出光就像月亮。虚幻月亮之上,是他回不去家乡。
然后,随着日子天天过去,他从生死罅隙间熬过来。
并不是好转,而是适应。就像顽强野草在岩缝里扎根那样,就像深渊每个魔族那样……
他身体开始适应在瘴气中呼吸、在黑暗中生存日子。
纵使如此
兰缪尔也疑惑:“您不是想给喝吗?”
“……”
昏耀沉默很久,表情古怪:“圣君,你心态实在很好。”
他弯腰把皮囊从兰缪尔手里拿过来,索性在奴隶身边盘膝坐下:“许多魔族都在等着人类圣君结局,大半个深渊都在赌你是先死还是先疯。有些家伙压上大半身家,看来他们要血本无归。”
兰缪尔问:“奴隶也可以下注吗?”
昏耀:“自称。”
兰缪尔:“……所以奴隶不后悔。”
“何况,”他低声咳嗽着,“这本就是吾王与奴隶交易。魔族不再伤害王城子民,而奴隶臣服于您,说好。”
昏耀眼底露出丝不屑之色,但他没有说什,而是从腰间解下个铜制酒囊,扔到地上:“喝吧,蛮羊乳汁。圣君陛下大约看不上,但你现在只有这个。”
兰缪尔艰难地爬过来。但寒冷与虚弱令他手指直发抖,怎也拔不开坚硬塞子。
魔族们显然对此不满,于是变本加厉地欺辱他。
某个深夜,年轻魔王久违地来瞧自己战利品。
兰缪尔衣不蔽体,正蜷缩在角落里昏睡,眉头皱得很紧,唇瓣干裂,渗着血。
昏耀沉默地看他半晌,目光又落在旁边不知被打碎多久食碗和水盆上,大约也能猜到发生什。
他踢踢奴隶身上锁链,让人醒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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