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完收笔,杜淮霖把笔帽套上,等墨迹稍干,拿起来递给奚微,对他说:“你是没在身边,但你在心里。”
直到杜淮霖拇指拂过他眼角,奚微都未曾发觉自己居然流泪。真奇怪,他没想哭,眼泪却怎都止不住,像有它们自己生命样,不由他控制地往下落。
“别哭啊。”杜淮霖替他擦拭眼泪,“爸爸心疼。”
“你也……你也在心里,直都是……”奚微哽咽道。没什不好
“什东西?”奚微疑惑地接过来。打开后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支钢笔。
“你生日礼物。”杜淮霖说。
“?”奚微疑惑道,“又没过生日……再说为什是四支?”他看着那些精致钢笔,随手拿起支,发现上面刻着数字:20。
“这又是啥意思?”奚微拿起另支,同样位置上刻是21。
奚微隐约有个猜测,而剩余两支笔证实他猜测:没错,这些数字代表他年纪,从20到23。
切他都喜欢,温柔还是霸道照单全收。这个男人,他父亲,就像本需要慢慢翻阅品味书,字里行间写满深邃迷人,他愿意天长地久地读下去,肯定会有更多不为他所知惊喜。
相爱真好。奚微情不自禁笑起来。怨不得人说,这世上最幸福事莫过于爱你,恰好你也是。
杜淮霖拥着他,笑问:“不生气?”
“没有事,气头上呢!别惹啊。第次正儿八经送你礼物,就这个待遇。”
“第次?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——字写得不错。”
“每年你生日,爸爸都会准备支钢笔。四年,刚好四支。”杜淮霖说。
他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把这些笔送出去,预备这些钢笔对他来说像个仪式,在漫长岁月里聊以慰籍精神寄托。
这个数字会逐年增加,从23到24,到30,到40,甚至50,60……直至他再也没法为它们编号为止。
“你准备这个干什,都没在你身边,你送谁啊……”奚微突然阵心酸。如果他没有坚定不移地回来,这些送不出去礼物就是自伤害武器,笔尖变成钢针,根根扎进他爱人血肉里。
杜淮霖拧开其中支笔帽,写下那句风浪与沧海誓言。笔触,顿挫,风骨,行迹,与奚微那张故书分毫不差。
奚微反应过来他说是什东西,惊讶道:“在你那儿?还以为丢,到处都找不到……”
“嗯,掉在书桌后面缝隙里。”杜淮霖说,“你本来就打算送给不是吗?上面有落款。所以这个礼物才是头份。”
“还是……重写篇送你吧,那个太拿不出手。高中时候习作……”
“不行,那篇天天看着,已经誊进脑子里——你笔迹都能模仿。”
奚微有点难以置信,说真?那你写个看看,到底像不像。杜淮霖说,等下。他去趟书房,回来时手里多个精致长形小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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