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霜序猛地打个哆嗦。
为什盛霜序会如此害怕?在这漆黑忏悔室里,沈承安手越贴紧,盛霜序就越痛苦。
沈承安非但不觉得恶心,激动压过他其他情绪,他产生隐秘快感。怨恨、嫉妒,还有不可言说情绪杂糅在起,叫沈承安想把身边人撕碎、生吞活剥。
盛霜序如此温顺、忍耐,任他摆动,沈承安之前又何必要想方设法地躲着盛霜序,他再也不想追寻虚无缥缈矛盾,他只要自己快乐就足够。
仿佛盛霜序不幸,才是沈承安得胜骄傲底气。
教堂会把沈承安多年经历调动出来、自动复盘,逼他发疯。
他能背诵圣经每句话,却从未获得任何信仰,也没收到过任何庇护。
沈承安本不想在他人面前袒露自己脆弱,他想要躲起来,避开盛霜序,独自去消化这份痛苦,盛霜序非要跑过来,是想看着他丑态、看他如此痛苦而沾沾自喜吗?
沈承安不信这世间会有单纯面向自己善意,尤其是欺骗他背叛他盛霜序——他绝不会在盛霜序面前,bao露自己不堪,他要在他面前永远维持得胜者骄傲。
为转移自己不幸,沈承安将注意力都引到盛霜序身上去。
沈承安如此脆弱,曾经凶恶到可怖男人仿佛触及碎,叫他难免想起自己冲动打给玛利亚那个电话。
盛霜序对沈承安解不多,他只知道沈承安做过同性恋矫正,而且,恐怕与母族宗教信仰脱不开干系。
盛霜序本已下定决心不再过问沈承安心事,以免又引出他无端愤怒,他想做个逆来顺受玩偶——可沈承安变成这副模样,毕竟都是自己引发来错误。
盛霜序吞口唾沫,说:“你还好吗?”
很不好。
沈承安故作轻松地说:“人在犯罪之后,主常会赐予忏悔机会,告解厅就是为此而存在。”
“你要为韶清忏悔吗?”
盛霜序顿顿,知道沈承安又要提起以前事儿,便怯懦地说句:“……对不起。
盛霜序是致使这切元凶。
偏偏他却受盛霜序蛊惑,如此沉溺于欲望吸引——盛霜序必须要为此负责。
沈承安想在这样圣洁教堂、在天主注视下犯下禁忌罪恶,以反抗多年所承受欺辱。
如果玛利亚知道会怎想?会发疯吗?沈承安想,他已经疯,阴暗在他心中滋生,盛霜序又成他抗争母亲压迫媒介。
沈承安把手挪到盛霜序大腿上,他明显察觉到盛霜序恐惧。
沈承安对自己过于自信,他以为他已经摆脱过去——至少他觉得自己战胜玛利亚,但显而易见,他失败。
他将永远活在过去阴影。
从踏进教堂第秒,无形枷锁就缠绕住他脚踝,因为他犯罪,被玛利亚、被宗教所灌输罪恶。
——事到如今,他已穿戴整齐,在天父面前却仍旧赤裸。
沈承安面无表情地说:“盛霜序,是你非要跟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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