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语薇思维最终远去,她说:“不知道……可是水泥什时候能干呢?”
她愣会儿,忽地剧烈地发起抖。盛霜序紧紧抱住她肩膀,试图让他崩溃妹妹冷静下来。
盛语薇又开始哭泣,她泪水几乎流尽身体里水分。
盛霜序说:“你不要怕,哥哥在这儿呢。”
盛语薇手里烟落到地板上。
盛语薇利落地点支烟,把长发捋到耳后,手臂从睡衣中裸露,露出枯瘦手腕,以及上面那无数刀疤,她继续说:“想好好活着。”
盛霜序不理解她为什会说这种话,还是赔笑着说:“没事儿,你要想读书话,供得起。”
他在说谎。
他连自己都供不起。
盛语薇抿抿唇,说:“不为别人活!这回是为自己。”
目光下。
即便他已失去尊严、甚至也不再惧怕羞辱,但他还是不想让沈承安发现毛呢大衣下裙子,沈承安只是个外人,这是盛霜序秘密,他与盛语薇之间秘密。
尽管他秘密已没什隐瞒价值。
“你在犹豫什?”沈承安被无名躁动冲昏头脑,盛霜序越是无声地排斥,他控制欲就又在作祟,“盛霜序,你要听话。”
“进来,把窗子关,脱外衣。”-
“青蛙本来就不该在水泥里”她哭着说着令盛霜序难懂话,“水泥是不会干。”
再后来,十二月二十五号那天,盛语薇最后次z.sha成功。
白烟从她口中缓缓吐出,她苍白手指开始剧烈地颤抖:“刚刚看见青蛙,哥哥。”
伴随重度抑郁而来是无穷尽可怕幻觉和幻听,盛霜序知道盛语薇活得很苦,随着年纪增长,她痛苦不降反增,她就坐在盛霜序身侧,人却仿佛不知不觉地去往另个地方。
“最近总是梦见自己变成只黏在水泥上青蛙,”盛语薇顿顿,压低声音说,“听起来有点痛苦,其实就是躺在水泥里,什也不做。”
那个时候盛霜序也只有十八岁,他抓不住妹妹已经飞走灵魂,只能用力握住她肩膀,试图留住她躯壳。
盛霜序强作镇定地问她:“……青蛙为什黏在水泥里?”
盛语薇第三次试图z.sha未果后,盛霜序辞掉自己兼职。然后是第四次、第五次——直到盛霜序已经习惯彻夜未眠地抽烟,反反复复地计算他们开支。盛语薇生病,陌生人有太多不确定性,故而盛霜序不敢找室友合租,只能独自承担房租。
盛宗钰对他们兄妹不管不顾,他根本不知道该怎面临开学和学费。
兄妹二人最后坐在起聊天是在圣诞节前天,那天盛语薇表现相当正常,她甚至还向盛霜序开几个玩笑。
盛语薇盯着电视里广告发会呆,突然说:“哥哥,也想做老师。”
因为病越来越严重,盛语薇精神不足以支撑她去专注于某项精力,她已经很久不去上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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