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安也不在乎。失去爱人之后
每
天都像在榨干他。有时夜深人静，他躺在床上，躲在厚厚被子里，死亡会借着黑暗呼啸而来。
闭眼就是落雪机甲深处，天光纵横要塞之巅。姜见明像泡沫般消融在远方，或是化作怀里段白布。
无可抵御剧痛会在此时刺穿他，这位帝国最强大新人类会蓦地睁眼，像噩梦中惊醒幼童，狼狈地翻下床。
他又像迷途羔羊般，彷徨地在卧室里绕圈，想找到什
能止疼药。最后必定是从密封袋里翻出姜见明遗物旧衣，双臂紧紧地抱着，把脸埋在里面
就好像姜见明变成
童话里拇指小孩儿，可以在他掌中睡觉。
“汪。”
赛特在旁边小小地叫声。
莱安敲敲腕机，嗓音沙哑：“安静。”
这就是皇太子日常。他白天和谢予夺起分析战况，酌情下场做舰队开路人型轰炸机。
谁都不忍心说出那个名字。
汩汩涌出血凝固，又被岁月水洗净，留下是道深深伤疤。
平常也不怎样，只有某时刻不小心磕碰到，才会突然疼出止不住眼泪。
夜晚，十点半。
宇宙里没有日升月落，但军队还是严格按照二十四小时计时活动。
，“别操心，
说过……在他回来之前，不会做冒险事。”
“……”
谢予夺表情复杂，默默看着皇太子冷峻背影消失在过道另端。
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第要塞夺还战，已经过去大半年。这也意味着，距离他们失去姜见明，已经过去将近两百天。
时光能冲淡悲伤，却无法抹消心里那块缺失。
傍晚，舰队行进会减缓速度，他就去处理公务，看看帝国形势之类。
到睡觉前，他给自己留出三十分钟，默默盯会儿姜见明样子。
这已经成习惯。
视频是从黑鲨基地传过来，距离太远，实时通讯很困难，只能录好后每月发过来次。
据西尔芙说，每个月都有重录，但姜见明这个样子，到底是不是重录谁也看不出来。
莱安沐浴出来，披散着长发坐到书桌前，打开腕机。
他慢慢地调出个小视频，让画面投影在眼前。
视频中，姜见明躺在无菌特殊治疗舱内，面容如雪，安宁地闭着眼。
依旧是老样子……心口没有起伏，听不见呼吸声，更不会有丝毫动静，完全就是具尸体。
莱安目不转睛地盯着，他小心地伸出双手，把那块方方正正画面笼在自己掌心里。
前几天还有士兵在闲聊时候说，既然无晶人种受晶粒子影响较小，让无晶人种领军挂帅，或许才是突破至晶巢母核希望所在。
“嗨，说容易。”
个银北斗汉子嘴里叼着无害烟，怀里抱着自己阻晶面甲，“以前咱都觉得残人类没用，军校招生都不收残人类小孩，现在从哪儿抓个能领兵残人类过来？”
顿时，周围大片都沉默下来。
谁都能想到那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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