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要死吗?”
“不定,但……早晚事。”
莱安摇头,他握住姜见明冰冷手,把脸凑近,“还没有明白人是什,也没有找到更值得毁灭东西。”
屋外红霞残阳,那地尸体还没有被处理。寒风里全是腥味与死气。
窗下,小怪物爬上床,贴在病人耳畔小声说,“所以,如果你死,就去毁灭所有人类。”
“看你干事,”姜见明失神许久,才没什力气地笑下,“被子……这样,以后怎盖……”
莱安缩在床边,他把脸埋在自己金发里,嗓子沙哑得很厉害:“给你买新。”
“林歌……回来吗?”
“还没有。”
姜见明轻叹,手指向莱安方向摸过去,夕阳红光在指甲上闪闪。
冰冷,手心里全是汗。
这样下去不行,人已经失去意识,旦呼吸停止,在野区连抢救手段都没有。但是……
其实他也知道,就算去城区,甚至把人带到永乐园星城里,也不过是维生医疗设备更先进,缓痛药物更高效些而已。
慢性晶乱是必死绝症。迄今为止,人类还没有研制出任何种能对抗晶乱手段。
更何况现在没有任何交通工具,莱安连出野区方向都不知道,外头天寒地冻,说去城区,怎去?
姜见明伸手打他巴掌。莱安抿着唇乖乖挨打,这人现在根本没半点力气,就像被拍下头。
“既然这样想,你现在听遗言,正合适。”
“小怪物。”
莱安从没听过有谁能把这个称呼叫得这样温软缱绻,是爱称语气。
他没有立刻反应过来,于是床上人换称呼,又叫他:“皇子殿下。”
“能听说几句话吗?”
姜见明神色安宁地说道,“是遗言。”
莱安只能看着他疼。
时间变得无比漫长,到中午,姜见明开始高烧,大概是疼得神志不清,某刻从床上滚下来,抓起角落里刀片就要往自己身上割。
莱安劈手给他夺下来,掰成几段扔窗外去。后来就寸步都不敢离地抱着,艰难地挨到下午。
夕阳西下时候,姜见明醒会儿。
他仰躺在冷硬木板床上,身上盖着薄薄两床破被子,血把结块棉絮都浸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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