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安怔怔看向画面。说吧，你继续说话啊。
现在在听
，你想要什
……以后都可以给你。
但姜见明并不说什。他
手指在医疗液里轻轻搅动着，发出可怜水声。他很累，只能将脸枕在治疗舱冰冷金属边沿，失明眼睛里没有光。
殿下无法知道，姜见明最后想要什。
——以后。
莱安忽然意识到这个词语有多荒唐。
“姜，”他回身去看玻璃棺，又转头去看监控，神经质地低语，“你叫……你，你叫？”
浑身神经像是被灼烧
样。四面墙壁都扭曲起来，只有眼前那块监控影像是清晰。
原来姜见明临死前叫过他，触碰过他，而他没有回答。
所以现在也没人回应他，是这样吗？
“殿下……你醒醒……”
监控影像内，黑发青年不知何时离开驾驶席，跪坐在治疗舱旁边。
他单薄得像株折在寒风里白茅。
莱安悚然。
他伸出手掌，指尖却徒劳地穿过虚影，扶不起跪在冰冷中爱人。
姜见明已经快不行，监控录像能很明显地看出来。他瞳孔彻底浮散，怎努力都无法聚焦，眼帘无数次昏沉沉地合拢，又打开微弱缝隙。
。
玻璃棺内，姜见明依旧闭着眼躺在原地。遗体连根睫毛颤动都没有，更没有半点恢复生机征兆。
大概有两秒钟时间，莱安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究竟是怎回事。
明明刚才，他听到姜见明叫他啊？
莱安茫然地盯着遗体看半晌，才意识到姜见明并没有醒转，但刚刚声音也不是幻听。
首领说过，道恩.亚斯兰原身比基体还要病弱，在那个药物落后、异星生物四处肆虐年代，残人类会活得有多辛苦？
哪怕是死后，统帅连照片和影像传世都少，至今无人知道他真正人种与姓名，更不要提他和皇帝之间情意。
所以才有意识投射基体001。
姜
莱安膝盖软，扶住玻璃棺角才站稳。
他颤声道：“在，在听……别，别……”
别难过，别这样。
别害怕，你不会死，西尔芙说你会好起来，因为在保护你。
你只是太累，需要放松地睡觉。等你睡醒时候，想要什都会有。所以……
他每次呼吸都需要费力地张口，光听着都能让人生出憋窒感。又因为失血与寒冷，喘息中夹着明显颤音，偶尔还能听见牙齿无力地磕碰发抖。
濒死之前，黑暗与寒冷之中，伤病交加残人类推开治疗舱门。
他就在这种状态下，反复轻唤着“殿下”，但声音并不大；他委屈地去碰治疗舱里昏睡储君，但动作也太轻，连推搡都算不上。
灯没有灭，眼前却猛地黑。
莱安感觉天旋地转。
它来自腕机播放器。
“殿下。”
又声。
莱安缓缓转头，目光从玻璃棺内转移到影像画面里。
他神态像被冰冻住样，血色点点从面颊上褪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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