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泪痕？
姜见明愣
愣。
他想要看清楚，但没能够。
因为下
刻，莱安硬是掰着他
肩膀令他回过身去，面对着下方成千上万民众。
高度将每个人头颅缩小，千万人仰面，像片静默斑斓沙滩
“您……等等，殿下……！”
姜见明急促地薄喘，浑浑噩噩地抬腿踩上新层台阶，觉得像是在踩棉花，全靠腕上那股力道支撑才不至于腿软得栽倒下去。
张张惊愕脸庞被抛在后面，每个人都是比他尊贵得多地位。
他走过兰斯姐妹身边，黛安娜愣愣地张着樱桃小口，奥德利却望着他湿红双眼；旁边是谢予夺，少将快把眼珠子瞪掉下来；往上两步，他与脸色铁青席琳擦肩而过，又被莱安拽着继续走向更高处，女上将被彻底抛在身后——
越过道道身影。
比如个饱受争议平民军官；个柔弱残人类；个身患慢性晶乱，命将不久，八成根本等不到成为皇后，就要进棺材病人。
而皇太子却向这样人道歉、求爱。
明明是金玉与朽木，云泥之别。
“殿下。”姜见明又无措地唤声，纵使自己也不知道此刻还能有什
解决办法。
他失去对外界感知，只能听见自己心脏快速地在胸腔里跳动，血液像燃烧奔腾河。
股绝不容抗拒力道。
就在殿下转身那刻，军乐队似乎终于找回他们职责。
在象征帝国金旗之下，雄浑激昂曲调重启，音符跳动在号角、琴弦与鼓面上，反射着刺眼日光。
除此之外，没有人说话。世界似乎浓缩成飘扬曲，和执手走上雪白长阶两个人。
姜见明束手无策。
再踏上层层台阶。
到尽头。
姜见明回神时候，已经走到尽头。长风吹过耳畔，他站在白翡翠宫高台上，无垠青蓝天就在头顶。
旁边是手足无措礼官，以及静默着女皇帝。
日光下，女皇帝神色意外地平静，面颊上似乎有晶莹水泽闪闪，像是新落泪痕。
……那等自己死之后呢？
姜见明忽然想道，随后觉得荒谬。殿下也要给自己当未亡人吗，这辈子都不娶妻不生子吗？
但凡莱安稍微用理智想想，也该知道这是发疯行径。
曲乐攀升到段高潮，而日光白得像雪，万千光辉汇聚。
自始至终，莱安只是紧紧地，紧紧地攥着他手腕，眸色冷静地目视前方，几乎是拽着身旁人往上走。
闹成这样，自己会被如何评论已经不重要。重要是莱安，帝国皇太子，而皇太子直以来都是完美无瑕。
那并不是说以前莱安小殿下是具雕刻出冰冷神像，不动不言无喜无悲所以才完美，不是。
而是因为小殿下太强，纵使偶有“任性”，最后也都能以碾压式胜利收场，带给帝国以无尽荣光。
但倘若拥有配偶又另当别论。
配偶残缺，当然也会有损皇太子完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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