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宗朔不样,他长于危机四伏中,杀伐深重,鬼神难近,即便眼下身上嗔毒已解,提枪时,依旧煞气腾腾,那鹰视狼顾之相,叫人不敢逼视。
赫连诘被这样目光扫眼,浑身凉,寒毛直立。
只是,人往往是如此,越恐惧害怕,就越有毁灭欲,赫连诘为自己恐惧而愤怒,他怒斥周围之人无能。
但过会儿,众人便都默默无言。登上城楼,他们眼看着那队强兵烈马,以健硕魁梧身躯与军中无人能匹敌力量,直将万余人包围圈出条口子来。
宗朔更是策马行在最前头,柄红缨枪来回翻转,如走龙蛇,硬生生挑出条血路!
皇城之上,阴云滚滚,遮天蔽日。
狂风呼啸而过,卷得城防营大旗猎猎作响。
赫连诘见远看外城驻守城防营已然行动,朝宗朔等人包围上去,他顿时兴奋又张狂,手举统帅令牌,嘶吼着,“快给杀!”
宗朔等三十余人跃出城门,见眼前这番情景,已然是不能再顾虑什,两方人数悬殊,没有必胜手段,没有回头道路,众人心中只有三个字,杀出去!
遭遇围截,这几十人甚至连马蹄都不曾顿下,几个克烈拎过马背上酒囊,几口掫进嘴里,“咕咚咕咚”吞下去。他们面无惧色,对着前方阵型严密、兵甲厚重军队,意气风发甩开膀子将弯刀在胸□□错摩擦,火星溅起,刀刃更锋利。
就在城防营令旗官挥动手中军旗,要进行变阵之时,他耳中只听“嗖”声破空之音,随后,手中令旗贴杆而断,而他自己也是霎时间身首分离。
正是宗朔挑起把地上残刀,砍杀令旗官,如今收势,转头招回马枪,将在他身后偷袭千机卫扎个透!
追杀而来蝠听已然重伤在身,本以为城防营必能杀灭这队棘手人马,但没想到,却叫他们越闯越远,于是他再也不能作壁上观,直接将手下散进战场中,前去偷袭暗杀。
宗朔边防备着千机卫暗器与刺杀,边又关注着令旗,每每补上个令旗官,他就抽手去砍个。
如此下来,偌大城防营倒是有些吃力,不能迅速变阵,便不能有效发挥人数上优
刑武与萧冉紧跟在宗朔身后,他们同征战多年,不知从多少回死人堆里起爬出来,所以也不慌不忙。
宗朔皱眉等等,回头见城内依旧没有动静,只有赫连诘那个家伙在人群中肆意发疯,便不再等,沉下他原本就幽深眸子,转过头,策马提枪!
赫连诘正满腔快意对周围兵将颐指气使,却忽然看到城门外宗朔,目光煌煌回望皇城,转头之间,冷冷瞥眼自己。
那是什样眼神!
他是个自小在京城“娇养”长大皇子,蛮横跋扈惯,只觉世人皆是蝼蚁,何足轻重。就连先前,去边关昭城为帅,也只是挂个名,自己仅仅出征回,便差点把命丢在荒原中,更是导致身体残缺,与皇位失之交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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