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朔起身,掸掸阿曈身上干落叶,拿掉少年耳朵上杂草,学着阿曈昨日言辞,“人家点心意。”
其实宗朔这夜都觉得甚是神异,心中又有些说不出来熨帖。自从阿曈与小旱獭交换食物,表示接受那个小东西干果子后,少年虽然睡着,但已经有不少动物零零散散分批走过来。
只熊蹭过来,放朵新找来蜜花。只松鼠跳上两人头顶树,扔下几粒干果。巨大雄鹿首领带着几匹青年鹿,送来它们刚刚脱落坚硬旧角。或者些什都没有小羊羔,它们甩着尾巴凑过来,衔来几株好看野草。
它们不惧怕宗朔,小羊羔甚至淘气蹦几下,不料前蹄滑,“吭哧”声,错将脑袋磕在宗朔铁尖飞龙靴上,它学步不久,刚起身,就膝盖软,就要磕!
但宗朔却伸手,他托住那颗毛茸茸小脑袋,只是转手就弹个脑瓜崩,小羊羔便路咩声不绝,“骂骂咧咧”跑远……
亮,都被显衬普通起来。
今日是斥候守夜,在众人渐渐爱你睡沉时,他细细观察着周围每声响动,也借着明亮星光,看到靠在树下,与那少年相互倚着身子,却睁目远望宗朔。
以往他在阿曈身边,尚且能熟睡,可如今,他已然不敢闭眼,他不知道,再次入梦后,等待他是什,他还是否能再次清醒睁眼。
侧脸看着靠在肩上阿曈,他伸过手,揉揉少年毛茸茸头顶,这是他踟躇而行二十几年来,上天唯给与恩赐,冥冥之中,缘分像是注定。
这颗星辰从天上划落在自己怀里,搅乱他步步杀机棋盘。少年带着他,见识生喜悦,脱离那副囚笼,来到无垠旷野草原,接近自然与最原始信仰与生命,他才恍然觉出些滋味来。
自然里动物可爱,真诚。宗朔侧头,贴着阿曈靠在肩上毛脑袋,轻轻摩挲。
怀里人更可爱,他默默想。
所以,清早起来,阿曈便分门别类收批“厚礼”,只是再想回个礼,俨然已经找不到送礼那个。于是少年决意与宗朔他们加快赶路速度,以求尽快叫这些奔波迁移动物找到合适居所。
沿着血脉指引,阿曈带着踢踏“大军”,路奔向东南,浩荡壮阔。
有时路过处山谷与丛林,
人生死祸福,相比于辽阔天地与万万众生存亡而言,仅是隅,世间辽阔,生命可贵。
他从玉石俱焚中想要再次求生,只是罗网已经布下,回手艰难,牵发而动全身。
次日,在微微朝露中醒来时,阿曈又在身边发现些稀奇古怪食物,或是大朵带着蜜花,或是陈年坚果,更有甚者,宗朔脚边还摆只极大鹿角。
刑武早远远瞧着鹿角眼睛放光,这样好材质,直挺挺,又坚硬,做个□□或刀柄,极品!
阿曈挠挠毛耳朵痒痒,哑然看着放松倚在树干上宗朔,“哪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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