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阳艰难地背着魏时,背上贴着那张黄符纸已经渐渐失去效力,他脚步沉重而拖沓,呼吸粗重而急促,身体摇摇晃晃,好几次差点把背上魏时给扔下来。
路又黑又长,看不清楚,走得很慢。
鬼婴大概是痛得厉害,还在哭,哭声并不大,细细弱弱,却很揪人心肺,他开始还跟陈阳撒娇,但是到后面陈阳连话都说不出来之后,他就也安静下来,抱着陈阳脖子,轻声说,“爸爸,你怎?”
陈阳额头上全都是汗水,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热汗。
他低头看眼自己身上伤口,开始还能感觉到很痛,接着是很痒,现在是不痛不痒,好像没受伤样,但是他身体却在失去感觉,从那些伤口蔓延开来,四肢僵硬,头脑迟钝,陈阳很清楚自己这是中尸毒。
陈阳头也不回地从那个阵法中跑出去,抱在他手里鬼婴哭得抽抽噎噎,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,到下巴那儿化为股淡淡黑气,刚穿上身不久新衣新裤也到处都是破洞。
鬼婴趴在陈阳胸前,埋头大哭,委屈得不得。
魏时布下阵法是“南明离火阵”,用奇门之术激起四象中丙丁之火,并且隔绝那小块地方地气流动,离火起而不散,自然会把阵中所有邪秽之物焚烧殆尽,鬼婴不小心被牵连在内,只怕会要脱层皮。
陈阳看着鬼婴模模糊糊身体上斑驳,那是被离火灼烧魂魄之后留下痕迹,他伸出手去,轻拍着鬼婴后背,动作虽然还是有点僵硬却也多点温和。
还在阵法中那几个僵尸和活尸却没有鬼婴好运气,有个阳气充沛大活人把它们从阵法中带出去,它们在离火灼烧下,很快,就血肉化为黑灰,骨头变成齑粉,片刻之后,地上只留下几堆灰白色灰烬。
刚才跟那些尸体打斗时候,挨好几下。
周围安静得连树木窸窣声都听不到,地上连只虫子都没得。
陈阳背着魏时,越走那个脚步就越迈不开,到最后,脚下跟灌铅样,抬都抬不起来,他无知无
风贴着地面刮过来,把那些灰烬吹散在夜空中。
而这时,被阵法包围那块地面,早就草衰木败,与那道分界线外生机盎然树木杂草形成极鲜明比对,被离火煅烧过这块地,等到来年绿草从地下钻出来时候,这里必然还是光秃秃,寸草不生。
魏时还坐在地上,半天都没点动静。
陈阳看情况不对头,把手里鬼婴放在地上,摸摸他头,“乖点,别动。”鬼婴扯着他裤腿不让他走,被他瞪眼之后,小声哭着松开手,陈阳走到魏时身边,看他面色惨白,气息奄奄,副半死不活样子,吓跳,手忙脚乱地把他从地上拖起来,接着,又把他布阵那些东西全收起来。
陈阳把已经昏迷过去魏时背起来,今天晚上可真是个事赶着个事,让人应接不暇,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再做其他打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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