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啸声中就这样走向终结,他在试图掌握沙船命运时刻没有想到劫数已然降临,因此他在被鸭绿江滚滚洪流吞没之前,喉咙里甚至没有发出半声惯有响亮。
死亡突如其来瞬间迷惑余生者脚步,那些随船出发工匠和牲丁在无法躲避风割雨凿下再次误入歧途,他们几乎是簇拥着奔向船舱之中,副都统生前连番告诫在这时就如同他们额间乱发般轻飘,于是,他们丢掉性命方式也显得轻飘无比。
接着,端望龄弃船跳入滚滚鸭绿江水。而在此之前,这位文官从未感受过如此激烈方式,久于仕途诚惶诚恐根本无法让他用赌博态度去决定件事。在他身体徐徐坠下之时,他似乎回头望那眼船舱之中青黄之瞳——这个影像在他此后生命里再也没有离开过,直到他拖着腐朽身子跌翻在昏黄书房之中,数以万卷古籍将他枯容覆盖,这意味着他寻找真相时间长达三十年之久。
事实上,在位渔猎者将端望龄救治复生之时,他就想过要用怀中短刀割破自己喉管,结余生。然而,书生执著和官仕愚忠让他克制这个念头。尽管这两者此刻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相悖——获得真相同时无疑会让他人头落地。而在返京颠沛路途中,更让端望龄感到战栗不已是,统治这个国家咸丰爷已然在不久前驾崩西去,这位短命皇帝最终还是没有等到同样短命沙船。宿命在重合之时所彰显意味深长不得不让端望龄唏嘘感叹。
数日之后,端望龄再次踏上条遥远而陌生路途。与此前不同是,这次他是以流放者身份前去接受为此而加惩罚。千疮百孔朝廷对于应死之人最后豁达就只有金钱,所幸是,端家祖上积累还算殷实。为此,端望龄在举家迁徙岁月里常常会涌动出股切肤伤感。
在那片充满风沙西陲之地,端望龄感受着与辽东迥然不同贫瘠,终日不停不歇劳作,使得这位文官手指开始不可遏制变化,这让他无可避免地想起副都统,那位葬身江底莫逆之交。于是,他开始将这段没有答案往事讲述给他在戍边八年之后降生孩子,现在,这个孩子已然年满十岁。而这时,辽东窝集残留在端望龄体内蛇毒开始不遗余力地损伤着他面颊,他看到惨白色斑点由颌下爬满额头,其速如风。工匠们在营造沙船时所感受狐疑终于在数年之后水落石出。
或许是端望龄殷切祈望改变宿命方向——这位文官曾对西归至家之事通宵达旦地绞尽脑汁,甚至就连为儿子取名都表达着极度延伸,“锡圭”喻“西归”;又或许是天朝急需修缮来粉饰将倾皇权,总之,纸赦令就这样让端望龄脱离茫茫苦海。
重掌营造司端望龄并没有对往昔之事消减半分热情,与此同时他还将这分热情传递给端锡圭。这位同他父亲有着相同血脉聪颖少年,在那时还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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