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文字沟?”盯着老崔说,“不就是你说那个吊死鬼沟吗?这看来你
突然没影踪,也不知道是死是活。他这走不要紧,你说他倒是积点德啊,莲凤有身孕,孩子生下来后全是自个儿拉扯大……左等右等那冤家不回来,这孤儿寡母也得过日子不是?后来,后来莲凤没法子就跟镇上个姓孙鳏夫搭伙过起日子。这孙鳏夫哪儿都好,就是时不时总犯癔病,吓死人咧!找多少郎中大夫愣是治不好!”
“孙鳏夫得什癔病?”问道。
“鬼画符!”陈婆声音低沉,像是泄漏天机般,“他根本就不会识文断字,可是但凡犯癔病就抄起笔来写写画画,嘴里头念念有词,写画在纸上那些字龙飞凤舞,旁人当然不认得,可镇子里老秀才看过后直夸他写得好,说是这些字要是放在古代,个字起码值二两银子。后来就更离谱啦,老秀才说好,镇子里只要有啥红喜白丧事儿,都来找孙鳏夫求副对子避邪,甚至就连过大年家家户户贴对子都找他写。孙鳏夫就靠这个换钱,你还别说,日子过得着实不错哪!可是莲凤不这想,这毕竟不是啥好营生,家人过日子还得图个踏实,所以她平日里没事就到处找偏方,结果……结果没承想找到这个偏方要她命不说,连那十几岁儿子都没!”陈婆说着指指,“要是他那个孩子还在,跟你年纪差不多哩!”
听得直打哆嗦,忙问道:“莲凤找到那个偏方是不是特别古怪?”
陈婆说:“古怪倒是不怎古怪,只不过是死人身上物件。咱们每个人离它都不成。”
李桐情绪刚刚才有所好转,听到陈婆这说,拿在手里瓷碗“当啷”声又摔在桌子上,他捂着耳朵支支吾吾:“陈婆,你、你快别说啦!……害怕!”
陈婆叹息道:“不打紧。这些话也是听别人唠叨,你年纪轻轻身子骨结实,要是有啥东西来欺负咱们,那也会选这糟老婆子。”
陈婆越说越瘆得慌,“那偏方……其实就是得细菌病死掉人肝脏。说是把这种死人身上肝脏掏出来捣碎成糊糊,然后和上童子尿,再给患癔病人吃下去就会药到病除。”
“得细菌病死掉人?”浑身发抖,战战兢兢地说,“陈婆,你指是那些志愿军伤兵……莲凤她当真挖他们肝脏?”
“如果她没有挖,这桩事儿老太太就不用唠叨啦!”陈婆说,“那些伤兵中死掉人,当时被抬出隔离房屋后,都埋在苇塘枯井附近。军医还命人把他们衣服全部焚烧,说是这些东西也能传染。后来,莲凤把那偏方给孙鳏夫服没多久,她孩子就找不见。等到乡亲们在小文字沟里发现她在棵歪脖树上吊死,那尸首早就看不出人样,整个肚子被乌鸦掏得烂糊糊,别说肝脏,就连肠子都没留下半截。所以乡亲们都说,她是挖志愿军战士肝脏才招报应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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