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有如睡眼惺忪狸猫。她蹭着碎步来到们面前,坐下身来时轻轻抚抚额间垂落稀疏灰发。
杜少谦试探着问道:“陈婆,您老今年贵庚?”
陈婆颔首道:“老,老,不中用哩!盼着早点进棺材,省得给党和z.府再添麻烦。杜科长,你有什要问不妨直说吧,老太太不喜欢拐弯抹角。”
杜少谦显得有些尴尬:“其实也没什。就是想让陈婆给讲讲你儿子陈光事,之前听谢掌柜说,他是得怪疾传尸鬼疰才毙命,您老能不能详细回忆下当时情景?”
陈婆听闻杜少谦提及陈光,原本展露平静之气遽尔荡然无存,她仿佛陷入痛苦记忆里无法剥离,闷好会儿,这才用凄惶声音说道:“这些旧事,说起来……说起话可长咧,既然……既然杜科长想知道,那老太太就跟你唠扯唠扯!儿他……大概十年之前,差不多就是抗美援朝那阵子,当时和小光已经在这跃进旅馆谋生活,这份差使那还多亏咱们党和z.府帮衬。原本,们娘俩过得还不错,旅馆营生并不怎太好,但是,这魁岭临着鸭绿江岸,岸上林子茂密,能填饱肚子物件自然是不少,就这靠天靠地,咱们倒也能混个囫囵饱。可是谁也没有想到,有天半夜,旅馆里突然来个客人……”
陈婆说着说着沁出两滴泪水来,她提起衣角抹抹,接着又道:“这位客人名字叫作张树海,他这人出手挺大方,有那股子爽朗劲头儿,对老太太那也客客气气,日子久大家就熟谙起来。后来唠起家常嗑儿,就问他还要在魁岭停留多久,他说自己是单身汉子,没什牵挂,哪里舒坦哪里就是他家,似乎像是要长住下去样子。小光这孩子命苦,从小他爹就扔下们娘俩儿撒手西去,他跟着没啥机会见世面,这回听到张树海聊起外头玩乐事,心思就活泛起来。加上这旅馆客人稀疏,杂活还能应付过来,他就没时没晌地跟张树海混成堆儿。起初是打心眼里挺高兴,不是有这句老话吗,跟着啥人学啥人。可是,后来就觉得不对劲,他们整天也不见个人影儿,常常是大清早才哈欠连天地回来,连口饭都顾不得吃倒头便睡。小光不但越来越瘦,而且脾气也急躁,点小事儿就跟针尖对麦芒地又吵又嚷。知道事有蹊跷,就去外头打听打听,结果……结果不问不知道,原来张树海和小光跟当地些不学无术二痞子铆上,整日昏天黑地地赌博,还抽上大烟!”
“这说……陈光赌资是这个叫张树海人提供给他?”杜少谦突然打断陈婆冗长叙述,脱口道。
“当时也问过小光这件事儿。”陈婆说,“要知道,俺们娘俩挣那点辛苦钱,别说拿去豪赌,就连平日里家用都紧紧巴巴。但小光好像根本不担心,他让别管,说是输掉都是张树海钱,而且他还说张树海拿他当兄弟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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