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教过堂课,在心里,直当您是老师,”宋玉风说:“知道,您对这行还有抱负,义和在同期报业里虽然不是拔尖,却是最适合您。这档栏目专门做时事评论,想以您笔力和见地,当主编不成问题。”
宋玉风把推荐信放进他掌心。
韩城盯住上面字,肩膀微微耸动,沉默着。
“您不说话,就当您同意,”宋玉风起身,准备告辞:“台里还有事
平时韩诚都他喊主任,这会儿喊先生,明显有心与他生分。
宋玉风没计较,而是正色道:“那天是不对,说话欠缺考虑,在这给您道个歉,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
任南野正低头吹茶沫,听到这里,倏忽抬首望过来。
宋玉风态度伏低,语气诚恳,这来,倒显得韩诚小心眼。
韩诚时不知道怎接招,只得这傻看着。
诚辞职回家,没几日就陷入困境。
老娘医药费是家里最大开支,他不能坐吃山空,但他年过四十,毕业生抓大把,论竞争力,他争不过年轻人,论经验论能力,胜他筹更是数不胜数,加之《飞跃极限》事闹得沸沸扬扬,他名声受损,找工作更加困难。
况且,韩诚身体里淌着读书人血和骨,不屑阿谀奉承,也不屑求人。
正是愁眉不展之际,宋玉风和任南野就登门。
开门是个不施粉黛中年女人,面容和蔼,齐腰长发杂夹着几缕白色,看着略显老态。
“沈墨尸检报告出来,他本身心律不齐,录节目时突发窦性停搏,导致猝死,明天台里开记者招待会,秦台会把切都交代清楚。”
宋玉风端过矮几上茶水,亲自给韩诚斟满,聊几句前因后果,便与他谈起前事:“刚进电视台那会儿,您给上过课,还记得您在课上说过句话。您说生而为媒,求真是根本,写作是战争,记者手下那只笔要有血性,有温度,客观报道该报道,诚实呈现该呈现。”
“这句话,直记到现在。”
这话是韩诚年轻时候说,那时他跟所有初入职场年轻人样,身怀凌云志,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毛头小子。他兼任台里内训师,负责给新人上课。
韩诚听着这番言语,心中涟漪波动,因而态度也软不少:“这多年,难为你还记得。”
宋玉风礼貌客气,笑道:“请问韩老师在家吗?”
“他啊,在在,”女人抿唇笑,有些拘谨,她愣片刻才侧身让路:“来来来,进屋说。”
“随便坐啊,先喝杯茶,给你们切点水果。”妇道人家不认识宋玉风,但他气质不凡,韩家夫人以为他是领导,接过任南野带来香梨和橙子就进厨房,忙着招待人。
“义和传媒老总和是同学,”宋玉风放下封推荐信:“他那边有个新栏目,正好缺个主编。”
韩诚攥紧拳头,别扭地转过脸:“已经不在电视台,没理由再接受宋先生恩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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