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请你多关照才是,”任南野眉眼弯:“麻烦摄像老师把拍帅点。”
“哪是什老师,还在实习期呢,”范小西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,又凑到他跟前细看,笑得天真无邪:“其实你这张脸,怎拍都帅。”
这话不是客套也不是奉承,范小西大学毕业不久,社招进电视台,说话做事透着股子真诚,挺招人待见。
“别他妈瞎聊,”何安忆撸把范小西后脑勺:“快到点,先上航
“有心理创伤吧,”任南野说:“听说很多去过汶川志愿者都有创伤后应激障碍。”
宋玉风没回话,在不自觉中垂手臂。
气氛变得伤感,任南野不太习惯,于是开玩笑说:“你有吗?”
宋玉风下就笑,他放慢行车速度,让对头车先过:“如果有话,会去看心理医生。”
任南野说:“你倒是挺坦荡。”
地想起论坛里提到汶川地震时死亡记者。
宋玉风说:“其实这种题不好做,又麻烦又没什收视率,领导不签字很正常。”
任南野抛起矿泉水瓶,又接住,他问:“那为什还要往上报选题?”
“刚入行那会,遇到个师傅,08年汶川地震就是他带去,”宋玉风声线不自觉放低,像蒙上层泛黄胶片质感。他没有提工业城市瞬间被摧毁,没有提上万遇难人口,也没有提灾难惨状,而是说:“十年过去,们只是想回过头去看看,汶川变成什样,那些在地震中幸存人又成什样。”
做新闻这多年,比起刚性采访,任南野更关心大时代里芸芸众生。
天南地北聊着天,不知不觉就到机场,车子刚驶进停车场停好,后面商务车就下来三个男人。
“都是电视台,等会儿介绍你们认识。”宋玉风说:“走吧。”
“老大,早上好,”打招呼大男孩长相清秀,戴着顶棒球帽,青春无敌笑脸,像清晨七八点钟太阳。
“早,”宋玉风站在四人中间,挨个介绍圈:“这位是任主持,以后负责新节目出境采访,这是何安忆,编导,李白是场记。”手腕转个方向,指指那个大男孩,“他叫范小西——”
“野哥好,是摄像,”范小西笑得露出小虎牙,上前握住任南野手:“第次见面,多多关照啊。”
来兴趣,任南野问:“还记得大概采访多少人?”
“十多个吧。”宋玉风眼眸微眯,像是掉进往事漩涡。
“都什样啊。”任南野说。
宋玉风想想,说个有印象,“记得有个老医生,六十岁左右,头发全白,他有本笔记本,里头都是汶川剪报。他说自己到现场救第个人,是个七八岁孩子,那小孩刚抬出来时候,大腿被柱子压坏,需要做缝合。”
“没有电,”宋玉风目视前方:“全程五十分钟,用蜡烛照着做。那老医生后来再也没去过汶川,就连出去旅游也会刻意避开这条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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