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还在继续走,没有为这段小插曲停留。
浮泽还是会间断地想起些从前片段,最开始大多数是前九世事情,时崤以各种各样身份出现在那些不连续记忆里。再后来,记忆渐渐变成些浮泽不太理解片段,他在梦里看见许多云,又看见片不见尽头大海,场景混乱跳跃,有时是时崤奄奄息地躺在面前,身下流滩鲜血,有时则是对方满头热汗地俯视自己,气息喷在耳边烫得出奇。
夜半,浮泽在回忆梦中转醒,热出头汗珠也不掀被,只盯着窗缝透进来丝月光,偷偷夹紧双腿间湿意。
他什都没对时崤说,包括梦里所见。
十六岁,浮泽又长开不少,容貌比之十四岁那年变化颇大,便以寻常学子身份参加科举,低调地拿个探花之名。殿试过后,皇帝私下又向他提起当日问题,浮泽沉默很久,委婉回答:“浮泽本无意朝堂,只想尽快结心愿,然后离开此地。”
相等势力日渐嚣张,甚至凌驾于他这个君王头上,他隐忍不发,越发深沉,却在某次见浮泽时突然问起少年:“你与你背后力量做什交易,得其如此护你?”
浮泽意外地看他眼,但很快又垂下眼睑,避而不答,公事公办:“吏部侍郎刘大人近日行踪基本无异,三日前曾与丞相府内粗使在街边攀谈,内容多是家常,持续炷香时间。”
他这年长高些,眉目间孩子气正在迅速褪去,逐渐舒展出原本温和好看面貌,说着话,边将信封推给皇帝,就连露出来手指也比寻常人要出落得好看几分。
皇帝瞧又瞧,忍不住长叹口气,真心规劝道:“其实以你才学足够帮,已经可以不与那种力量做交易,正如当初朕接受丞相等人扶持,以至如今下场,日日忍受他们再贪求。”
“多谢皇上。”浮泽收回手,顿顿,又摇摇头,“臣与他……是旧识,并非交易。”
皇帝比之刚登基
“如此。”皇帝点头,只是眼神意味深长。他起身,把信封收入怀中,朝浮泽摆摆手便要离去,只是走到房门口时,突然又忍不住地停下脚步,回头低声道:“朕从未见过他,却能感觉到他在你身上留下力量,若说他不想从你身上索求什,朕不信,你自己也不信。”
浮泽猛地转身从座位上站起来,心跳漏拍:“皇上,臣——”
“世子。”皇帝抬手打断他,“你年幼因朕失去亲属,朕又虚长你十余岁,见你如见晚辈,才会多管这桩事。再过年你便能参加科举进入朝堂,若你想要摆脱,朕可以让你做普通文官,不再要你去做需要借助那种力量事情。”
“你也算朕心腹,朕不想看你深陷泥潭,还是那句话,以你自己才学足够帮,足够为国公门平反。”
浮泽被这几句话定在原地,足足小半日过去,也不知皇帝离去多久,他还呆呆地没回过神来,遍遍回想皇帝每句话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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