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好会儿,浮泽才恍惚回神,慢慢从主座上坐起。
身上“薄被”随着动作掉落,他低头,便见属于鬼王外袍堆在自己腿上,在白色衬托下,红得妖冶、黑得刺眼。
那上头,尚还带着鬼王冷香,却又染上他温度。
顿好几炷香时间,浮泽最终还是没有驱动仙力将之销毁。只是用白布包起,远远地搁置到清池居某个角落,不令那颜色出现在眼前,平白惹人心慌。
鬼王毕竟是仙界贵客,是押运战犯圭风
时崤看半晌,无奈地叹出口气,“睡吧。”
他动动,让宴江在自己怀里靠得更加舒适些,大手半搭在人类眼前,遮挡外头微弱光亮。
“听不见也罢,到那时候,本座亲自交由你手上便是。”
个吻落在他额头上,仿佛是在亲吻世间最为珍贵宝物,凉凉,很轻,很柔。带有某种不难察觉鬼力,拖着拽着,将意识带入黑暗深渊……
浮泽猛地惊醒,盯着清池居屋顶房梁久久失神。
【“此誓,永生有效。”】
“……胆子这小,日后个人在人间,可该如何是好?”
“眼睛都要哭肿,可叫本座怎舍得离开阿浮身边呐……”
“……好,阿浮不怕。本座保证,三界之内,只要未魂飞魄散,定然不叫鬼魂伤你半分。”
“此誓,永生有效。”
他想起来。梦里所见,并不是单纯梦,那是还在人间时,真真实实发生在他与鬼王之间场景。
记不清具体是哪个日子,只知道彼时自己脆弱凡身已经承受不住更多折磨,在被鬼群包围惊惶中,精神度崩溃时常。他会在交合之后,哭着缩进加害者怀中寻求庇护,几乎完全失去自意识,鬼王之语听进耳里,却进不到脑子里,只被潜意识揉成团,囫囵塞进记忆某个角落,等待日后重启。
浮泽长长地吐出口气,强迫自己收归心绪,慢慢将体内乱窜仙气平复下去。
既已回归仙位,本该与凡身所历彻底别过,理所当然地忘掉人间种种记忆。却未想,鬼王会突然出现在仙界,把切“本该”都打个措手不及。
甚至于,初次交锋,便叫他被迫回忆起这段连自己都没有印象场景。
“混沌丹为证,待阿浮阳寿耗尽,便到本座这儿取,嗯?”
半梦半醒中,浮泽又回到那间昏暗逼仄破草屋里。床幔垂下,把牢笼圈定在床榻之上,鬼王密不透风地将他拥入强势怀,灰白与黑色在眼前交错晃动,腌臜混乱、模糊不清。
对方亲密无间地贴着他耳廓,句接句地说着什。语气不是情事中那种惯有轻佻浪荡,反而带些郑重与认真,大抵是想说得更加清晰些,说得很慢,几乎是字字地往外蹦。
哪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宴江蜷缩在他怀中,完全都没将这通述白听进耳里。自顾自地颤抖着,半耷拉下眼皮,瞳孔中早已没有正常光彩,唯有泪还在无声地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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