化作名为恐惧漩涡,将他卷入水底,张嘴吞下。
直到时崤彻底从面前走过,停到天帝下首躬身抱拳,朗声行不卑不亢礼,浮泽才得以从中脱身,骤然打个寒颤。
身旁仙君觉出异常,悄悄侧过头来询问:“浮泽仙君?”
浮泽苍白着脸,摇摇头,没有回答。
那位却没多疑,反而兀自然感叹:“唉,其实莫说你,方才也把给吓跳。原以为是个青面獠牙相貌,
庭审之日还是来。
天帝仍是坐在高高首座上,其他仙君位列下首,于左右两侧依次排开。按照位份,主事仙君最为靠前,其下接司职仙君与地界仙君,两者位份并列,故而左右插位排开,承德与浮泽分别站在两边接近末端位置,隔着中间宽敞过道遥遥相对。
切就绪,童子摇响仙铃,宣布庭审开始。
承德担心地望向对面浮泽,对方直低着头,看不清脸上神色。
直到天帝座下童子传唤声清脆落地,天殿大门缓缓打开,才似猛然从睡梦中惊醒,他后退半步,借旁边仙君肩膀藏住半个身子,抬起头,眼神中写满慌张。
【从头到尾,他没有错过任何机会,浮泽也没有做错任何件事。】
浮泽在害怕,怕到,无意识地开口向承德求救。
这还是千年岁月里头回。
他拥有条大江该有柔软,永远包容、温和、安静,却唯独极少示弱,除非……是被逼到走投无路。
短暂顿住之后,承德才迟来地觉出疼来。像是把带着倒刺针扎进心脏最柔嫩内里,拔出来时,又带出模糊血肉来,鲜血汩汩地把整个胸腔装满,呼吸,就是肝肠寸断痛。
“鬼府之主时崤,亲押战犯上庭——”
通报声响亮贯彻天殿每个角落,撞上顶梁,回荡出空灵回响。
时崤在前,天兵押着圭风紧随其后。在所有仙君注视下,他逆着光,身姿挺拔俊朗,缓步跨进天殿之内。
队列末尾位置与殿门之间不过十步远,距离实在是太近,浮泽还没有来得及找到处合格庇护,眼神就在猝不及防中,与时崤直直对上。
看似只是走在过道途中不经意瞥,却又仿佛是早有准备锁定,时间在这瞬间无限放慢,慢到浮泽能够看清他那双没有眼白眼,原来并非纯黑,而是极暗极暗红。抹淡淡笑点缀其间,甚至没有多加掩饰,就这在众仙君注视下,赤裸裸地传递到浮泽面前。
分明浮泽脸干燥白净,没有任何表情,他恍惚觉得对方在哭,泪水是看不见,悄然地淌满抬起脸,落在清池里,滴接滴,荡起圈圈涟漪。
咚地声,是承德重重地跪倒在地。
“抱歉。”他把抱住浮泽,心如刀绞地感受着对方本能挣扎与躲避,道歉也变得语无伦次,只知道无意义地遍遍重复,“抱歉,浮泽,抱歉,抱歉……”
“知你受尽如此折磨,却无能为力……”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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