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君是没有“怨恨”这种情绪,承德也样,他只有痛心与怜惜,更不理解,鬼王何以忍心向这条澄澈而柔软江倾洒污浊。
“……是。”浮泽低着头,看不清神色,只能听到嗓音颤抖。
净身术是阵温柔风,把两人身上水珠尽数带走,白衣变得干燥,重新掩盖狰狞刺字
浮泽恍若初醒,茫然睁开眼,微微侧身避开:“不用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没事,承德仙君无需担心。”
缓缓身上不适感觉,他深吸口气,颤颤巍巍地撑起自己身子坐直起来,低头,放下捂着胸前左手。白衣湿水变得略有些许透明,隐隐约约肉色上,个极为鲜红刺字便显得格外刺眼。
江。宴江江,浮泽江江。
来不久浮泽仙君脸色白,突然抬手捂住右边锁骨与心脏之间位置,弓背缩褪,痛苦地把自己蜷缩起来。他本是半身泡在自己居所中池子里,姿势骤然变化,整个人差点就跌进深水区里,直在岸边陪着他承德吓跳,急急拉住他右手:“浮泽?你这是怎?!”
浮泽没有回他。
倒不是真有多疼,更多是情绪上波动,慌张、恐惧以及难以置信冲上心头,时把他整个仙体塞满,满得失去反应能力。
他自己却再清楚不过,手心下位置,是他直耿耿于怀、直不敢去面对,鬼王留下印记。
它正在波动。
原本是青黑色,如今却变得殷红,仿佛从皮肤底下渗出血。
比起痛,其实更多是热麻,就像块黑炭被点燃明火,很快就烧得通红。而那所谓明火,就是刚刚时崤放出来抹鬼气。
承德自然也看见,时间愣在当场,脸上焦急渐渐变为茫然,与悲痛。
“这也是……他弄吗?”他声音很轻,仿佛怕惊到眼前浮泽。
即便那日浮泽未曾明确回答,甚至有些激烈地逃避这个话题,但千年相处下,他实在是太过太过解眼前仙君,以及结合前后种种细节,其实能够大概猜到,人间趟中鬼王对浮泽所作所为。
浮泽闭上眼睛,止不住浑身战栗。
昔日,对方趁他体虚,用鬼力把个“江”字纹在他魂体里。这不仅仅是铭刻他屈辱过往烙印,更是种宣誓主权标记,无论他是人是仙是鬼,无论他躲到哪个角落,都逃脱不侩子手掌控……
承德许久未得到答复,手心感受到浮泽在微微颤抖,心下焦急万分,咬牙,直接将其整个拉出水面,扶到自己身边。想抱,又不敢,最后只是虚虚揽过对方上臂,让他半靠进自己肩。
像个毛头小伙子,连施展净身术为对象干身也忘去,任凭对方身上水湿漉漉得染湿他衣。
“可是身体哪儿不适?是胸口疼吗?”他低下头,语速比平日快不止倍,手脚无措。仍是没有得到任何反应,好半晌,才想起要去拉浮泽手:“帮你探探经脉,可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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