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你阳寿尽,便亲自来接你,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“不说话,就当你答应。”
最后叮嘱,缓缓消失在相触碰唇舌之间,只留下难以察觉叹,“阿浮,可别叫等太久。”
荒田上大棚里,那用来储备物资角落如今已经空大半,村民们自发聚在外围,情绪在沉默中被绝望点点浸透。
“那人间……”
“篡改记忆、布下禁语咒,但凡圭风制造出来痕迹都要应抹去。”
“是。”
“除——”时崤说着,转过头来,目光便恰恰与宴江撞上。他瞳孔已经很久没有用黑色掩盖,保持着常态红,眼中戾气尚未来得及完全消失,有种毒蛇般危险,“除本座宠物。”
他摸摸宴江脖子,那只手又恢复最初冰冷,把宴江冻得下意识瑟缩,牵动后颈伤口,泛出针刺般疼。
【走后,阿浮可不许和别人好。】
“……圭风那里……无需……”
“可是……腾角刀……”
“就凭他……不足挂齿。”
隐隐约约说话声,明明就在身边,却怎也听不清楚。
防御用火渠日日夜夜不间断燃烧,短时间内就耗费巨量木柴,如今燃料已经所剩无几,又无法出去获得补给,再这下去……最多只能再撑两天。就连正当调皮年纪七八岁小孩儿也不闹,所有人都心知肚明,旦柴火烧完,黑暗扑到每个人身上,等待他们只有惨死,没有活路。
“若是回不来,你要切记照顾好启儿……”男人边用麻绳捆好自己裤脚,边对旁泪流不止妻吩咐。放眼看去,大棚内这样离别场景还有零零落落七八个,无例外是,男人都为三十
振翅声远去,是那黑鸦识趣地离开此地。
“别怕。”时崤伸手,隔着被子把人类拥进怀里,手心覆上后颈牙印,冰冰凉凉,稍微镇下痛意,“今夜过后,本座便要回到鬼府。”
宴江眼神空洞,没有回答。
时崤便低下头,喜爱地用下巴蹭蹭他脸颊,“走后,阿浮可不许和别人好。”仿佛个皮囊下藏着两个截然相反灵魂,他在交合时有多凶,事后就有多温柔,连拥抱都不舍得多用上分力气,怕勒疼他人类,“男、女都不行。”
“……”
宴江头痛欲裂,费力睁开眼,入目仍是满世界不详昏暗,鬼王半侧着身与谁说着话,冰冷表情里写满肃杀:“他在本座身边跟随多年,能力几何,本座清楚很。”
说罢,对面低低地回应句什,语气有些犹豫,他便不屑地冷笑出声:“哪怕本座败,于你们也不过换个主子侍奉,哭丧着脸给谁看?”
“属下不敢。”
宴江视线缓缓往另边移,便见是只半隐匿在黑暗中黑鸦,体型有成人半高,鸟喙开合,口吐人言。
“行。”鬼王不耐,挥挥手,衣袖上红色诡纹在空中翩翩起舞,“你只管做好自己本职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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