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惧从脚底升起来，填满
傅嘉全身。他倒退
步，想要逃开。
这个动作让傅晓丽认定他。
远远
，傅晓丽对他笑笑，眉眼往下耷拉，哪怕笑得再温和也是脸苦相。她说：“是
啊，嘉嘉。”
“你……”傅嘉发不出声音。
他想让傅晓丽别这样称呼他。这是属于另个人叠字，干干净净，从来只有亲密与美好，他不想让傅晓丽玷污它。
他十年牢笼不复存在，求而不得人选择站在他身边。他什
都不用想，只管向着明亮前方奔跑就好。
就算有人拽着他脚踝要将他拖回深渊，也不会得逞。
本不该得逞。
傍晚，傅嘉离开学校回家吃饭，临走前和大头约好会要提早来学校讨论问题。
深秋天黑得早，傅嘉边往校门走边背手上单词卡片，有些看不清字迹。
“你已经长这大，以前你还不及腰高，现在已经高出个头，妈妈好想你啊。”傅晓丽走近傅嘉，近得能让他看清她脸上皱纹，还有眼白上混浊黄斑。她握住傅嘉手，手指冰凉得像蛇。
“这些年你还好吗……妈妈好不容易，真好不容易。”傅晓丽用尽全身温柔，说，“以后妈妈再也不会离开你。”
魔鬼说，她永远不会离开你。
傅嘉打个寒颤。
他抬起头，望向校门外第个路灯。
有个女人站在那。
她瘦得像根竹竿，穿着皱皱巴巴薄衬衫，微微佝偻着背部，个个打量着走出校门学生。
她朝傅嘉看过来，眼神有些迟疑。
傅嘉在瞬间认出她。孩子怎会忘母亲？哪怕傅晓丽在他很小时候就离开，他还是记得，仿佛有人把她样子刻画在他骨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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