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满肚子脏话只能咽回去,闻煜把电话接起来,“喂?”
电话那头傅予寒像是愣下:“你昨晚又怎?怎声音这哑。”
闻煜清清嗓子才说:“没怎,就是睡得晚点……早睡不着。”
“失眠啊?下次睡前喝点牛奶。”傅予寒说,“在路上,你要不要准备起床?”
“……”闻煜在瞌睡和爱情间挣扎下,无声地叹口气,“好。你过来找?”
把他关起来,好像是他自己——
沉默三秒,闻煜把台灯关。
他拿着那个高达还有他小工具箱走到客厅里,把茶几清理出小块位置,开始干活。
断掉塑料片无法恢复原状,曾经错过童年弥补不回来。
但模型至少可以尽可能细致地粘上,即使裂纹可能会逼死强迫症;没能体验过事物也能再体验回,即使快乐不那纯粹。
他垂头想想,步行回家。
闻煜是个很习惯自己住人,因为闻自明在他出生前就直忙得脚不沾地,极少回家;他妈不愿意做全职太太,也有自己工作,不能经常陪着他。
小时候闻煜个人住在三层楼别墅里都没觉得房子大,刚搬过来时候还想过房子是不是有点小,没想到今天回到家,他竟然觉得这间屋子空荡荡。
少个人,好像有点冷。
但十月底,开地热似乎有点夸张。
闻煜愣:“几点?”
“中午吧,回来联系你?”
闻煜不做作业也不需要提前去学校,要提前到中午,按他性格定会提个条件。
“那——”
他刚说个字,傅予寒接上话:“知道,陪你吃饭。”
“嗯,”傅予寒说,“给你带吃,会儿见?”
可记忆是新-
他忙活晚上,大致给高达恢复站立样子,但仍有堆小碎片要想办法贴上去。
天知道闻煜有多困,被电话吵醒时候他差点劈头盖脸骂过去。
直到他看清来电显示。
“野猫”。
他在玄关处换好拖鞋,静静站会儿,厨房水池里还丢着他们晚饭时用过碗筷等阿姨明天来洗,茶几上游戏机仍处于休眠状态,切切都在告诉他,傅予寒其实没走多久。
闻煜忽然低声笑:“神经病……”
他摇摇头,像在自嘲,随后摸出钥匙,打开那间紧锁房门。
他像往常那样锁上房门,找来小台灯放在矮桌上点亮,然而就在他把傅予寒塞给他那个坏掉高达拿出来那刻,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行为有点多余。
“为什非要躲在这里做这个,”闻煜想想,“闻自明不在这里。”
“……”闻煜侧过头笑。
他笑十几秒,才说:“好,知道。明天电话联系。”
傅予寒挥下手,转身走。
这回他是真走。
闻煜却迈不动步子,他看着傅予寒背影怔怔出神,直到那人在马路尽头拐个弯,再也看不见踪迹,这才收回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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