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亦舟拖拽着沈晚欲动作倏然顿住,他愣怔地看着头顶这个摇摇欲坠人。
男人垂下雪白脖颈,黑发贴着他发红脸颊,那双如翠绿湖泊般眼睛里落下滴液体,正巧坠落在孟亦舟心脏上,碎成无数泪光。
孟亦舟从未见过沈晚欲眼泪。
不管是刘红艳意外身亡时候,还是宋丹如危在旦夕时候,沈晚欲生命永远充满韧性,他衣衫褴褛,却直是那个奋战在生之苦楚里,百折不挠勇士。
那滴小小眼泪,砸懵孟亦舟。
房间相隔着道走廊,孟亦舟手杵拐杖,手揽着那醉鬼,艰难将人送回房,冷汗浸湿他衬衫。
“别走。”就在孟亦舟气喘吁吁地从床边起身,身后忽然袭来道猛力,将孟亦舟扳倒,沈晚欲顺势跨过条腿,双掌撑在孟亦舟脑袋两侧,俯首看着他。
“发什酒疯,”孟亦舟微眯狭长眼眸,里头含着层微薄怒意,“起开。”
“孟亦舟,”沈晚欲把抓住他手腕,哀求道,“别推开。”
两束目光无可避免地撞到起,沈晚欲眼神像是近在咫尺枪,叫孟亦舟心,狠狠悸下。
舟身上汲取温度。
孟亦舟绷着脸把使劲往他怀里钻醉鬼无情地推开:“坐好。”
“好冷,”沈晚欲醉得神志不清,再次靠过来。
孟亦舟满脸不耐烦,手劲没控制好,那人哐当声,脑袋直直地撞上车窗玻璃。
沈晚欲蹙起眉头,委屈地哼句:“疼。”
沈晚欲手轻轻地抚摸着孟亦舟尚未复原左腿,圣洁得如同抚摸断臂维纳斯,那上面有些起伏细小疤痕。
“很痛对不对,”沈晚欲开合嘴唇颤抖着,两颊都是泪痕,“孟亦舟,对不起。”
沈晚欲纹丝不动,嘴唇微张,酒精引发红从他脸颊蔓延开来,他醉,力气却所有未有大。
孟亦舟左脚裤边往上卷几个褶皱,沈晚欲探过手,抓住他脚踝,粗糙手掌碰到他腿上遗留蜿蜒疤痕。
“怎?“孟亦舟猛地擒住沈晚欲压在小腿上手,鼻尖逼近,“还想酒后乱X?”
酒精发酵后眩晕感加重,四肢百骸里流淌着潮水,让沈晚欲有种错觉,这像场失重、随时会醒来梦。
沈晚欲鬓角潮湿,他微微笑,眼底水光泛滥:“痛不痛?”
倒车镜能看到后座,司机看见表情冷漠孟亦舟视线迅速往左瞟眼,再不动声色地收回去。
玻璃窗冰冷,这个姿势让沈晚欲觉得脖子快扭断,过良久,他察觉到有只温热手揽过他背脊。
下瞬,他半边身子落入片柔软且牢靠胸膛。
沈晚欲勉强睁开眼睛,却对不上焦,身体里像是涌进许多潮水,混杂着汽车鸣笛,引擎低嗥,涌动水淹没视线,让他看不真切,只看到帧他魂牵梦绕剪影,那人下颌线绷得很紧,冷如坚冰。
南苑楼虽说是职工宿舍,这里从上到下只住孟亦舟和沈晚欲两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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