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晚欲精力有些不济，好似腰背挺直地站在这里都很难，他不安地应
声：“当然。”
“沈编剧如今是圈里
红人，听说除南亚以外，还有七家影视公司也向您递橄榄枝，”孟亦舟靠着椅背，嘴角勾起
抹弧度，丝毫不掩饰眼底戏谑，“
很好奇，南亚凭什
让你另眼相待？”
几分讥讽几分嘲笑，沈晚欲不会听不出来。
沈晚欲勉强扯扯嘴角，稳着声线，尽量公事公办地说：“孟导说笑，南亚纵横商场数十载，制作电影不下千百，三年前进军东南亚市场，如今又以二十亿美元市值在美国上市，哪怕放眼如今，能媲美影视公司也没几家。答应合作，自然是因为南亚值得。”
“哦，原来如此，”孟亦舟拖长尾音，意味深长，“你可真是点都没变，只要钱到位，就能打动你。”
沈晚欲掐红掌心，他想不出适合久别重逢话，最后捡句不痛不痒：“好久不见，最近还好吗？”
孟亦舟鼻腔中逸出声冷哼，不知是轻蔑还是嗤笑。
没有外人在场，他不再伪装君子，露出极具侵略目光，放肆直白地打量沈晚欲。
沈晚欲就像被推到审判台，那双褐色眸子化作长长镜头，要他原形毕露，还要他丢盔卸甲。
空气在无声中挤压变形，紧张感无处不在。
“你也别杵在这，”孟亦舟朝顾莱挥手，“还不快给沈编剧搬行李。”
顾莱立刻弯腰，沈晚欲先他步，搭上拉杆：“不用麻烦，自己来。”
“交给老顾吧，还有事要跟您商量。”
孟亦舟声音飘过来，揉进耳廓，近得像此刻，又远得像过去。
余光中，沈晚欲瞥见孟亦舟微微仰首，那道目光犹如实质，钉在自己身上，他站在原地，忘记动作。
没见面之前，沈晚欲设想
就在沈晚欲快喘过气来时，孟亦舟突然出声：“挺好，只是没想到时隔七年，还会再见面。”
“以为这辈子们都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影棚不通风，热汗浸透沈晚欲后背，皮肤黏腻地贴着衬衫，奇怪是，他指尖却异常冰冷。
他说不出话，时间像是神奇地回到他决定离开那个沉默夜晚，他也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。
孟亦舟似乎不在意沈晚欲神思飘忽，话锋转：“有件事不太明白，能不能回个问题？”
气氛有些古怪，顾莱悄悄地左右各瞟眼。
这两人表面上客气疏远，但看向彼此眼神都不简单，个闪躲，个冷峻，个怯弱，个玩味。最为新奇是，以往情绪从不外露大老板眉心微蹙，少见地写着烦躁和戾气。
顾莱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多余，说句您俩慢慢聊，没等大老板吩咐，贴着墙根角，溜得比谁都快。
大门哐当声合上，摄影棚内气氛急速骤降，犹如掉入座寒冷冰窟。
他们个坐在灯光下，个站在昏暗中，不言不语地凝视着对方，宛如凝视着过往红尘和错失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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