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出大门,那男人还等在原地,时近晚秋,夜风呼啸,来人穿着件单薄缎面衬衫,冻得嘴唇发白,他长得十分俊秀,高挺身材却透露着青涩
“知道这样很冒昧,可是请您原谅,关于松临父亲,您知道,对吗?”
沈夕澜打量着徐尘屿,那目光有疑惑,有震惊,唯独没有防备,说不上为什,老太太第眼见到这小伙,就和他投缘,人与人之间,无法解释事,通通归为份吧。
“这个秘密啊,藏很多年”沈夕澜目光转向窗外,看着那丛丹桂。
渤海边缘有座小岛,东临碣石南临悬崖,望眼望去,茫然海岸线根本看不到尽头,海岛上没有棕榈树,没有七里香,没有旖旎风光,除星辰和月亮,什都没有。
无穷无尽野风和茂密丛林是小岛皮囊,寂寥才是真正它模样,季松临父亲,是这座小岛守岛员。
柔,白云不羡仙乡。”
老太太搭着椅把手,随着婉转曲调,手指轻点,像是合奏,也跟着哼唱两句,屋子里早已没有女主人,却处处是她痕迹。
人们对于伤心事,有种不说破识趣,徐尘屿抬起茶壶,斟满杯,推至沈夕澜身前:“阿姨唱曲儿真好听。”
“那当然,她是昆曲演员,全剧院唱得最好就是囡囡,”老太太每次提到“囡囡”两个字,眼底亮起光,言语间全是骄傲。
季松临曾对徐尘屿提起往事,她母亲死于场重大车祸,与爱人死生不复相见,突生点嘘吁,哪怕是这般女人,也落得凄清下场。
次学术交流机会,他来到Z市,邂逅季松临母亲。
季风扬和周宛清初遇,如话本里才子佳人。
周宛清在大剧院名声响当当,戏迷们称她为“玉面黄莺”,她站在台上,身段优美,步生莲花,水袖轻甩就生出万千迤逦,开嗓曲,余音绕梁三日不绝。
戏曲刚散,周宛清坐在镜前卸妆脱冠,同行姊妹便讲,剧院外站着个男人,连守七日,就为见她面。
捧她场戏迷里不乏达官贵人,周宛清贯不喜,只当那男人是个见色起意登徒子,故意拖到夜间十点才离开剧院。
“可惜她走得早”老太太嘚瑟神色褪去,脸庞染上落寞:“留下临临个人”
厨房烟雾缭绕,徐尘屿偏头,隔着那点迷离,看向季松临独自忙碌背影,他心底没由来涌进股冲动,他真想在这座旧居里,越过长达二十年岁月,越过人海潮浪,看看儿时季松临,听听他笑和哭。
徐尘屿看着沈夕澜,认真地问:“婆婆,松临这些年,过得快乐吗?”
有那瞬间发愣,大约是她没想到,会个人问她这样问题,等沈夕澜回过神来,才说:“快不快乐什,老太太也不清楚,他总是报喜不报忧不过希望他能快乐。”
茶水烧涨,茶壶口冒出腾腾水汽,白雾散落在空中变换无数个形状,徐尘屿双手握成拳又松开,他犹豫良久,终是开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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