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松临也蹲下身:“江离草?有什说法?”
“中学课文啊,你有没有背过《楚辞》,扈江离与辟芷兮,纫秋兰以为佩,说就是这种草。”
“初中啊,过去得有十多年,你还能记得这清楚。”
“那是,可是语文课代表,”徐尘屿掐断其中株,捧在手心里:“江离还有另个名字,叫做蘼芜,可以做香料,你闻闻。”
季松临低头嗅嗅,他掌心里满是馥郁香气,闻得人心神摇曳。
看墙壁上钟摆,时间已经到凌晨,确实不早。
沈夕澜和徐尘屿对视眼,他抿抿嘴巴,又指指枕头,示意老人家该休息。
夜已深,徐尘屿替老婆婆盖好被子,接过她手中空空纸杯,绕到病床另头,丢进垃圾桶。
“婆婆,已经四点,您早点歇息,”徐尘屿说:“等天亮,和松临接您回家。”
季松临拿出小药盒,轻手轻脚地喂外婆吃药,不忘小声叮嘱她,不许再偷吃甜食之类话。
即发气氛。
打断得正好,场“硝烟”即刻泯于无形。
白色大门推开瞬间,沈夕澜第眼就看见这个白衣青年,他话说得讨巧,甭管有心无心,反正哄得老婆婆眉开眼笑。
沈夕澜接过纸杯,抿口热水,将半病床让出来,示意他坐下。
季松临向沈夕澜介绍,他是自己朋友,两人约块洗照片,接到张怀宗电话,连忙往医院赶,还顺便指摘外婆两句。
夜色不再深沉,月亮色彩逐渐淡去。
人来人往间,两个大男人就这蹲在浮桥底下,
临走前,沈夕澜叫住徐尘屿,她轻声说:“警察这种工作可不简单,老太太好佩服你。”
这话说得很轻,但徐尘屿听着,莫名有些触动。
细雨落停,冷风佛过,带来丝凉意,院子里留下不少水洼,映照着白晃晃月亮,和两个并肩而行身影。
这医院落地不久,住院部往停车场方向,建有浮桥往来,流水潺潺,蜿蜒穿过。
空气中浮动着雨后特有清香,经过葳蕤茂盛芳草时,徐尘屿蹲下身来,指着片绿染,说:“咦,这里居然种江离草。”
沈夕澜喝完水,不想搭理季松临,目光在把白衣青年身上来回溜好几转,又跟徐尘屿热情地交谈起来。
对话内容,无非是哪里人,在什地方工作,做什职业,徐尘屿答得认认真真,没有丝敷衍和不耐烦,等详述结束,他外婆对面前年轻人,已经有个大致解。
老婆婆端着纸杯,好奇语气像个小孩儿:“尘屿是警察啊?看电视上说,当警察很危险,每天都要面对坏人,什小偷,抢劫犯,有些人还带着枪呢。”
每次出任务,算得上九死生,徐尘屿对工作危险性不予置否,他坐在床头,声色并茂地讲个工作中寻常又不涉密小故事,听得沈夕澜惊心动魄,非要缠着他再讲两个。
医生巡夜,正巧走到病房外,他敲敲玻璃,示意安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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