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松临说:“这间暗房什时候建?”
“好多年,开始,被胶片色调和颗粒感吸引,但是这座城市几乎找不到冲洗店。请教位摄影师朋友,才知道冲洗并不复杂,后来,就有这间暗房。”
时代走得太快,儿时绿色电风扇,街角爆米花,季松临磁带,徐尘屿胶片,这些事物被逐渐遗忘,科技和数码取代它们躯体,但对于爱戴者来说,无论洪流再怎汹涌,总有方式可以追溯。
季松临环视圈:“你为什那喜欢胶片?”
就像相约看流星那个夜晚,徐尘屿同样也问季松临,为什选择唱片店。
季松临将药盒收拾好,分类放置得丝不苟,他重新放回抽屉,便要转身进厨房。
“你别忙,怎好意思让你又是煮面又是洗碗,”徐尘屿起身拦在他跟前,说:“随便放着就行,会洗。”
“这次收拾,下次请你吃饭,你负责洗碗。”季松临抬起双手,搭上徐尘屿双肩,将他摁坐在椅子上:“胶卷放在桌上,你看看要不要提前准备点什。”
徐尘屿还想阻拦,季松临已经跨步转进厨房,白色残影擦过墙角,徒留抹月光。
季松临放下汤碗筷子,解开颗衬衣纽扣,打开水龙头,温水哗啦啦流淌着,不出片刻,碗碟洗净,刀铲用具回归原位,抹布擦,三下五除二就将不能见人乱场打整干净。
“开始接触摄影用是数码,色彩,对比度,明亮度都挺好,不过总觉得跟小时候照片比起来,好像差点什,”徐尘屿回忆着:“直到认识位摄影师,他告诉,如果真想学好摄影,可以从胶片起步,试过之后,就上瘾。”
也许每个人生命中都有种指引,科学无法解释,大概只能叫做玄。就像有摄影天分人,总能看见常人看不见另面。就像位真正作家,并不是他选择文字,而是文字选择他。这些有着创造性事物,会攀越山水,在某个不经意间,与之相逢。
他们是同类,为故人旧里,唱动听挽歌。
徐尘屿说:“十
暗房片漆黑,光源来自于盏暗红小灯和皓腕皎月,月光透过窗帘缝洒进来,靠着隐秘光线,能看见两具模糊身影。
房间像只麻雀,虽然小但五脏齐全,架子上摆放着七八台胶片相机,有宾得,有美能达,有奥林巴斯,它们安静地陈列其上,闪耀着旧事芒。
从放大机开始,到显影,到晒干,甚至包括调片大小,对比度和光圈这些小细节,徐尘屿讲来,事无巨细,他像是要把凝固时光,短暂瞬,全部带到季松临眼前。
季松临看着他认真专注脸庞,那双眼睛,因讲起摄影,显得熠熠生辉,就算在黑暗中,也如繁星坠落。
第次见面时,这人戏称自己是业余玩家,但真正见识这副架势,才知道“业余”二字太过自谦,也明白他骨子里那份虚怀若谷出至何处,因为热爱,所以敬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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