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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,过晌午最热时候,街上行人渐渐多起来。
“大娘,家汉子不在,又要带孩子又要看铺子,这鸡杀不。”陆谷抱着刚哭过灵哥儿,另只手从笼子里掏出母鸡。
门口婆子听这样,皱眉说道:“怎偏生这会子不在,出来买鸡不就图省手。”
陆谷笑着说:“实在对不住,他出门去。”
“说是吃酒,却被吃大半。”他笑着说道。
“无妨。”沈玄青见他笑得难看,在心底轻叹声,问道:“那你今后有什打算?”
罗标提筷子吃口肉,说:“老鸨子这几天对横眉竖眼,估计楼里是待不下去,出来也好,不至于旁人听在青楼做事,面上不言语,背地里拿斜眼看。”
伙计打酒给他俩倒好,沈玄青仰头喝完,开口:“你若没去处,老家那边房屋多,若不嫌弃,安心住下就是,等以后有眉目再做打算不迟。”
“沈二哥好意心领,只是心中实在过不去,昨儿听丘老三说,他们要去北边贩马,走就是两个月,长这大,该出去见见世面。”
,没想到会是这样,过会儿问道:“那,好生安葬?手里有些,你若不够,只管开口就是。”
罗标擦把眼泪,放下手说:“她曾在这里搁些银钱,背着老鸨子攒下,自己也有点,买口棺材葬在南边。”
丰谷镇镇南外是片乱葬岗,多是妓子乞丐最后去地方,有些连破草席都没有,挖个坑扔进去,埋得浅下雨就冲出下面尸首。
妓ll子没有户籍,更无家族祖坟,只能埋在那里。
“你不知道,跟她说要赎她时,她高兴成什样。”罗标神色怔忪,自顾自往下说:“那些钱她偷偷给时,让帮她攒着,以后俩好买个宅子,说不定还能买几亩地,她虽进楼好几年,可织布做针线还记着,让种地打柴多挣钱,买回布她好给做新衣裳。”
“算算,不要。”婆子
罗标喝口酒又道:“商队正招人手,辈子没什大出息,做个打手护卫送送货还是行,这趟路远,也比楼里挣得多点儿。”
既然他有主意,沈玄青没有强留,问他:“何时动身?”
“后天早。”罗标答道。
沈玄青举杯:“好,这顿就当给你践行,回来到吉兴镇找。”
“定。”罗标说完,两人饮而尽。
他忽然又笑,说道:“就她那手艺还不知道?偷摸绣个手帕都看不出是对鸳鸯。”
笑完他张着嘴发怔,眼中泪光越发明显,待回过神他才擦去泪痕,说:“老鸨子眼里只有钱,知道,就算凑到三百两,也带不出她。”
“长得好在楼里过得不差,可偏偏就是长得好,更难赎身,她也知道,才寻短见。”
沈玄青拍拍他肩膀以作安慰。
壶酒下肚,那些伤心哀怨说出来后,心里才不再那郁结,罗标抹把脸,拿起酒壶见空,便喊小二再打壶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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