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不得师父今天挨骂声都没吭,原是心虚。
因是长辈,沈尧青不好多论道,只笑着同严氏说:“师娘莫气,过两天咱们开张,还得你过来给镇镇场子呢。”
严氏这才抿嘴笑。
不会儿沈玄青取回来大铁锅,铁锅用麻绳绑,在锅中间有个十字结,好单手提着,省得双手去端,锅里放着四个大铁钩子和几把刀,他并拿回来。
天天过得很快,铺子里切准备妥当,开张吉日眨眼就到。
手里拿个红布包袱,进来都顾不上坐,说:“这红纸剪画儿都快贴上,门板墙上,还有房里,多些红添添喜气,眼瞅着就要开张。”
她如此好意,况且东西都带来,沈尧青自然不会推脱,笑着开口:“来时娘还在说,该买些贴上,和二青想着先不急。”
严氏把包袱打开,里头还有半碗浆糊,她拿出碗放在剁肉桌子上,说道:“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,万事不着急,再有两天就开门做生意,可不得早早弄好,不然,到时候就该猴急。”
她把里头东西拿出来,因沈尧青个头高,便指使着这张要贴在这里,那张贴在那里,老少忙起来脚下团团转。
老杨头腰间别着烟杆,手刚摸上想到西邻家借借火,蹲在门口抽两口,却被严氏看见,瞪眼骂道:“死老头子,跟来没个用处,也不知帮帮忙,成天不是瞎溜达就是光顾着烟杆子,去,把这个贴二小子屋门上。”
半早上太阳正好,陆谷打个包袱,里头是小灵均尿布和身小衣裳,孩子拉撒和大人不同,不会说话,有时尿多,连裤子都湿,要在镇上住晚,可不得带好,如今还不是春阳夏日,尿湿后不及时换冷得慌。
因不知明天何时回来,他多带乳果,共十六个,用篮子提,顺便把包袱也放在大竹篮里。
篮子都是小灵哥儿东西,他自己什都没有,只往怀里揣荷包,万要用到钱,身上有就好办。
明日开张,肯定早上就得杀猪吆喝,吉兴镇比丰谷镇远,就得早些走,小灵哥儿实在小,若凌晨赶路他还没睡醒,颠簸哭不好哄,他们就商量着提早天过去,家里这两天让沈顺旺和沈玉平帮着照看。
沈
老杨头成天挨骂,早已面色不改,把烟杆别回腰间,领红纸用手指头沾些浆糊就到后头去。
严氏骂完他,转头看沈尧青在两边墙上贴剪画儿,脸变得那叫个快,下子和颜悦色,点着头赞许:“嗯,这贴不错,高低正合适。”
沈尧青在外头给铺子大门贴红纸,憋笑不语。
严氏也到外面来看,边支使他干活边抱怨:“你师父那个老东西,昨儿刷面缸,喊他听不见,半天都不来,家里你嫂子不在,上酒馆忙去,搬不动面缸,又不见个人,只好放倒搁地上滚出去。”
“等刷洗完再哼哧攒气力扶起,老东西竟从门外回来,给气,早跟他说要刷面缸,谁知他给忘,出去耍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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