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叠几件衣裳,别晚上再收拾来得及。”陆谷将包袱放在箱子上,又说:“这回在家里住久,山上那些菜不知怎样。”
沈玄青说道:“山上凉,或许没晒死,浇水看能不能活,明日从家里带几样菜上去,能吃几天。”
他看眼陆谷,几番犹豫后开口道:“咱们也跟着阿嫂和大哥去转转。”
陆谷没反应过来,疑惑地看
“这,这怎好意思。”吴阿奶有些干裂唇轻颤。
沈雁毫不在意,拍拍手上泥说:“这有什,你拿着就是。”
他们家也穷过,沈雁知道饿肚子滋味,粒麦子粒米都是粮,如今他们家日子好,有那多米粮能吃,捡到麦粒给别人也无妨。
“秋月。”远处从田里回来沈尧青喊道,该回去吃晚饭,不能饿到媳妇。
陆谷转头看见沈玄青,心道等会儿还得给他洗裤子,不然全是泥,近来天热,晾晚也就干。
们看,说:“今日拾好几把。”
手帕里麦粒混着泥土,是她粒粒从谷场被碾过泥地里扣出来,打过麦子后就算有人拾捡,总有遗漏,她天天过来拾,刮风下雨别人往家里跑,她直捡到雨大才回家,把把攒起来,便是份口粮。
她腿脚不利索,蹲久起不来,只能坐在地上,弄得满是补丁衣裳沾泥沾土,更加埋汰,村里有人见会嫌弃,眼神都不带掩饰,因此看见是纪秋月后,她才敢露出个笑。
吴阿奶颤着手,将手帕里小堆麦粒倒腾在另个手上,风吹来,她也用嘴吹,就将麦粒里泥和灰吹走些,显得干净许多。
“这上边泥扣出来都擦,回去再洗洗,都是粮食,可不能糟蹋。”她声音较低,絮叨两句。
——
翌日清晨,起床后陆谷就大概拾掇下明天要带上山衣裳,早上凉快,他听见外面沈尧青和纪秋月说要去问诊安胎事。
附近几个村子看病吃药都是在王郎中那里,自打去年头上伤好之后,因王郎中是安家村人,没病没灾,他再没去过,连陆家都没回过次。
不是说他心冷绝情,有时候个人在山上时,他也会想家,想小时候家,可再想到陆大祥那日对他不闻不问,由着杜荷花污蔑栽赃,就觉得心寒,再不敢胡思乱想。
“收拾好?”沈玄青从外面进来。
吴家今年也收亩地,没到粮尽时候,但只有亩,全家人都得勒紧裤腰带,小把麦子根本磨不出多少面,可为活着,总得把这口吃刨出来。
纪秋月看着她,心里头不是滋味。
“嗯?这里有好些。”沈雁眼睛尖,随脚踢开谷场边上泥块,看到缝隙里十几粒麦子,便蹲下去捏出来,陆谷也来帮她。
吴阿奶听见她话,抻着脖子往这边看,苍老脸上明显有些遗憾,可惜,她以为那边被人拾过,捡不够仔细。
“吴家阿奶,给你。”沈雁走过去,将手里麦粒都倒在吴阿奶手帕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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