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端起碗
他属实倒霉,无意中听到这些还让后娘给发现,原本以为要挨打,谁知眯着眼睛看他后娘眼珠子转,竟对他笑起来,还抓着他手轻轻拍打,副慈母样子,却让陆谷惊恐不已。
听要把陆文婚事给他,嫁给清溪村猎户,陆谷当时就摇头,后娘看,咬牙切齿骂他不知好歹,还使劲拧把他胳膊上肉,疼得他想直想往后缩,也再不敢说他不愿。
这还不算,从那天后,后娘就不再让他出门洗衣服换东西,只能待在院子里做针线活,后娘还在旁时刻盯着他,明显是怕他跑或是告诉其他人。
外面依旧热闹。
陆谷坐在床边不敢乱动,偏偏他肚子不争气,被外面肉香勾引咕咕直叫。
人家里相会,多是双儿坐在窗前干活,汉子假意来这户人家帮忙做事,在外面院子里待上会儿,这样既互相见过,又不会惹来闲话。
按理来说,双儿哪能跑到汉子村子里去,所以两人相看时候是沈玄青到安家村来。
那天陆谷被后娘塞盆脏衣服,在去河边路上,他远远就看见那个高大身影,于是从另边绕过去。
后娘常骂说他是个丧门星倒霉鬼,陆谷有时候自己想想,好像他也真没什好运气,他生怕自己霉运发作,要是不小心惹怒沈玄青挨顿打那可惨,所以能避就避。
现在好,他果然是个倒霉鬼,连替嫁这样荒唐事都落在他身上,后娘还哄骗他说,是好心给他找门好亲事。
大早他就被后娘拽起来洗漱上妆面,硬是给他穿上嫁衣,替陆文上花轿,连口吃都没给。
他不是没反抗过,大前天甚至趁夜里翻墙跑,省得事情败露后被沈玄青发现给打死,可他没跑得,摸黑刚跑出村子,就被后娘和爹抓回去。
在柴房里他被破布塞住嘴,哭泣喊叫被堵在喉咙里,恐惧和绝望让他浑身都在发抖,却还是挨顿毒打,那之后连着两天,每天只能吃个糙饼,他连跑远力气都没。
汤面热腾腾,飘着油亮葱花,葱少只是提个味,油却是不少,沈雁还说底下卧个荷包蛋。
陆谷看着那碗面,他很久没吃过这样热腾腾面条,还是精细白面做,甚至有鸡蛋。
要真是好事,又怎可能轮到他头上。
他不知道后娘是怎想,虽然他不认识字,可也知道当初陆文和沈玄青是请人写婚书,人家都说白纸黑字,写上去事情便定,婚书上肯定写是陆文名字,不是他,这种事又怎敢乱来。
他不是不明白,后娘无非就是贪图那二十两彩礼,不想退给沈家。
按说沈家给这多彩礼钱,放在哪个村子都是重礼,说明家底是不薄,谁看都是门好亲事,可偏偏陆文却想悔婚。
别人不知道,陆谷是知道点,他六七天前无意中听到陆文和后娘对话,陆文好像和镇上人往来密切,那人应该是要娶陆文,可陆文当时已经定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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