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后屈膝行跪，高声道：“翰林院庶吉士，滁山书院院生周慕义，跪送厂臣。”
此话说完，宋云轻亦伏下
身，高声道：“厂臣，云轻跪送你！”
陈桦也随声道：“督主，
也跪送你。”
邓瑛无声而泪，不住地摇头。
差役恐他异动，上前将他摁住。
白焕仰头望着他，孱声道：“符灵，老师来送你走。你放心，活着，你即身有所葬之地，灵有所安之处。”
邓瑛直起身子，含泪摇头。
白焕向他伸出
只手，虚抚向他
头。
“符灵，你不需要开口，不需要说话。”
“是啊厂臣，您不需要开口。”
淮阳看他眼道：“休问。”
说完对差役道：“带他上去吧。”
——
刑台不过十阶，邓瑛却走得极慢。
喧腾人群，见他被带上来，却自发地静下来。差役将他带到刑架前跪下，而后退至他身后。邓瑛原本闭着眼睛，却听见台下有个苍老声音在唤他字。
白焕喘喝道：“他根本就不会反抗，不得羞辱他啊！不得羞辱啊！”
此声出，人群中亦响起附声。
御史看着刑台下情景，忍不住走到齐淮阳面前道：“齐大人，眼下这情景，必要入宫回禀陛下。”
齐淮阳抬手止住他，“再等刻，写章，你亲自带回宫。”
宋云轻说着，屈膝跪于刑台下，陈桦也随她跪倒。
宋云轻抬起头望向他，提声道：“杨婉不在，替她说。贞宁十四年末，吾弟惨死于何怡贤之手，受牵连，险些亡命，幸得厂臣与杨婉相救，才得已保全性命，吾弟之尸，为厂臣所收，今葬于中官，上香之时，都会感念厂臣之恩。厂臣，宋云轻曾是内廷女官，虚读十年书，却只思自保，然今日在此直言，只因信您与杨婉，杨婉说，这天下有冤可沉，有雪得昭，公道尚在，们定有开口那日。”
“是！”
人群之中周慕义高声接道：“亦虚读十年书，不识君之良心。滁山湖澹千余田产，厂臣分文未取，还将俸禄散尽，撑南方私院。等轻狂，不识别君礼，显丧命于秋考之前，幸得厂臣与杨婉姑娘相救，才有等今日。邓厂臣，救命之恩已不知何日能谢，当年道上相逢，你举镣问，是不是想像您样。周慕义今日答您，此后不论世道如何，吾等皆愿同您样，以清正之心赴官政，不惧污秽，守住本心，和光同尘。”
他说完，亦抬手作揖，向他三揖。
“符灵。”
邓瑛肩膀颤，低头朝刑台下看去。
焕他人不是别人，正是白焕。
他病重在身，站得久，额前满是汗水，即便倚靠着栅木，身子却依旧虚晃不已。
邓瑛张口哑然，只能艰难伏下身，向白焕叩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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