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替殿下……”
杨婉抬手示意清蒙不要再往下说,向陈美人道:“还好今日在养心殿侍疾是殿下,不是陈娘娘您。”
陈美人怔,随即道:“将才听旨意,六宫侍疾全停,说是若有搅扰陛下养疾者,重罚。这究竟是什道理?咱们年来本就见不陛下几次,如今陛下病重,怎能将们真心实意都挡在外面。”
杨婉咳声,忍着疼直起身,“您别急,太后娘娘会体恤娘娘们心。”
“太后娘娘……是,你不说竟忘,还能求老娘娘能为们做主啊。”
合玉急切问清蒙,“婉姑姑是怎伤,皇后娘娘到底做什处置。”
清蒙看眼坎儿下。
合玉愣愣,跟着就明白过来。
“跪坎儿石吗?”
“嗯。”
邓瑛身后内侍上前道:“督主,要下雨。”
邓瑛回头道:“你们先避。”
说完转身再次看向杨婉,张口,却欲言又止。
杨婉等会儿,没有听到邓瑛声音,索性笑笑,“知道你想跟说什,不过已经晚。”
她说着低头望向身边沉默易琅,“曾经劝过你,看开点,不要去做自伤事,但现在……是自己看不开。”
“你要怎做。”
杨婉咳声,应道:“六宫皆不能侍疾,但还有宫在六宫之外。”
邓瑛听这句话,低头沉默须臾,忽道“你是说太后。”
杨婉点点头,“皇后是亲自为陛下侍疾,还是借亲自侍疾之名,与司礼监合谋,私锢陛下。这是两件完全不同事。太后此时不定想得清楚,但只要令太后生疑,就能帮东厂和内阁,在养心殿撕条口子出来。”
邓瑛道:“你要去见太后?”
杨婉吞咽口,“陈娘娘,还请您听奴婢句。”
“你说。”
杨婉挣扎着松开合玉,朝陈氏行个礼。
“陛下病重,老娘娘心绪定不宁,在老娘娘面前说过,对您并
合玉听虽然难受,但还是长松口气道:“还好还好,是这个法子……”
“那也伤人身子啊。”
杨婉抬起头,见陈美人跨出偏殿,有些惶急地朝她走来。
“越是这样不起眼法子,越是不好养,你做什,为何要受罚。”
清蒙带着哭腔道:“姑姑是替殿下受罚。”
她喉咙哽,声音带着丝轻微震颤,“要跟你样,对得起这生意义。邓瑛,还有殿下,你们两个都别怕。”
——
黑云压来,地上枯叶打着旋儿从宫墙边飞过。
杨婉回到承乾宫门前,合玉等人立即迎出来。
杨婉忍着膝伤跨过门槛,对合玉道:“帮打盆凉水吧,别就不要。”
杨婉摇摇头,“不去,有人比立场好。”
“杨婉。”
邓瑛忽然沉下声,唤杨婉名姓。
杨婉没有再往下说,垂下眼眸,握住自己只手臂。
天上暗云压下来,风里起土腥味,蟹爪兰香气越发浓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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