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人引着邓瑛等人穿过跨门,邓瑛进正院便闻到阵浓郁药气。
白焕正院中几乎没有什造景,只在院心安放着块青石,上面刻着《地藏菩萨本愿经》是少年读书时,邓瑛亲笔所写,亲手所刻。石头前面搭着座油布棚,里面摊放着因为下雨而暂时收拢书晒书。
管事命丫鬟撩开厚重夹棉帘子,侧身让到边。
“慢点放下来。”
覃闻德脸不愤,“督主,白阁老羞辱你就算,连个小孩都这样。”
邓瑛又将手抬高些,“快点放手。”
覃闻德这才悻悻然地松手。
孩子被吓得浑身发抖,趴在邓瑛身上动不敢动,邓瑛拽拽自己衣袖,遮住手腕,以免膈到孩子背,转身将他抱到栅栏边。
“啧,就这府上主人。白阁老,两朝元老啊,也要被锁去东厂狱遭罪。”
“啊?阁老有什罪。”
“什罪?还不是那人说阁老什罪,阁老就是什罪。”
“哎……造孽啊。”
“可不是造孽吗?听说啊,这位督主以前读书时候,还是阁老学生呢。换身皮,就成恶犬像。”
白焕宅子在阜成门内大街后面。
遇见东厂来拿人,胡同口上堆拨(1)内还留有看守人。
他们将木栅栏堆到胡同口子上,阻拦阜成门内大街上看热闹百姓。邓瑛背对着胡同口已经站快个时辰。
个小儿趁着看守人不备,钻出栅栏,趴在地上好奇地拉扯邓瑛脚上镣铐,邓瑛低头看去,原本想让开,谁知却因为旧伤发作疼痛没有走稳,险些被这个小孩绊倒,他忙撑把墙面试图往后退几步,却还是不免,踩到那孩童手。
那孩子“哇”地声哭出来。
孩子母亲见状,忙挤出人群,惶恐地将孩子抱住,也不敢说话,用袖子护着孩子脸,转身便挤回人群。就在此时,白家开侧门,宅内管事家人走出来,朝邓瑛行礼。
“邓厂督,们老爷起身困难,知道您身负皇命而来,不敢怠慢,让老奴迎您入内,另外宅内有内眷,皆是面薄不迈门妇孺,还望督主容情,准她们在后堂回避。”
邓瑛道:“陛下并无旨意抄家,请转告大人家眷们,让她们放心。”
说完回头对覃闻德道:“跟进去,不要惊扰到内宅人。”
“是。”
他这话说完,身后个妇颤抖着身子哭出声。
前面人赶忙回头,“夫人这怎。”
妇人看着覃闻德手中孩子啜道:“这眼没看着……儿子……”
人言可畏。
好在邓瑛并没有听清,他走到覃闻德身旁抬起手。
覃闻德两步跨过来,拎着领子就把那孩子提起来。
“这孩子家里人呢!”
他声音洪大,人堆里时没有人应声,过会儿,却有人窃语道,“这东厂如今连小儿都不肯放过。”
“还小儿呢?你知道这位督主今日要拿人是谁吗?”
“谁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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