覃闻德回头看眼邓瑛脚踝,“督主,您刚才就已经站不住
她说完,自顾自地笑声,转身朝窗后去。
楼下众人议论起来,“这女子……是谁啊。”
“这还看不出来吗?是那个杨婉啊,以前许配给张家儿子,北镇抚司使张洛,结果后来做东厂厂督对食。”
这话出,四下片唏嘘。
接着便有人喝骂:“恬不知耻,真是恬不知耻!张家真该把她领回去关起来!”
杨婉低头看着他,“你们口中那个侍奉阉人女子。”
人群骚动起来,有人抬头高声骂道:“只有娼妓才肯侍奉阉人,你恬不知耻,抛头露面于等面前口出狂言,还敢伤身负功名之人,等非报官,将你枷示众。”
“去呀。”
杨婉平吐出二字。
将才说话那个人却怔住。
白焕尊称,靠近顺天府这处地方,年轻人们聚集起来,便是场痛快声讨,口诛笔伐下,邓瑛被剥得丝不挂。
杨婉想起昨晚那个赤着下身,躺在自己身边人,忽然浑身颤。
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,她不想再劝邓瑛看开。
不论邓瑛想做什,杨婉都决定不再质疑“值不值得”这个问题。
反之,她自己看不开,笔墨里战场不是不可以,现代社会里杨婉,本来也是学术圈里孤斗士,回到六百年前又怎样呢,她还是杨婉,还是那个写《邓瑛传》杨婉,比起当年学术圈,这座人声鼎沸京城更加热闹复杂,邓瑛不能张口,那能不能让大明喉舌替他张口呢?
人群随声符合。
杨婉靠在墙上听着楼外声音,低头笑笑,抱臂自语。“邓小瑛,你可真能忍。”
邓瑛此时正站在白府门前,头顶忽然阵针刺般疼痛,他不得以抬手去摁压。
覃闻德见他脸色发白,忙道:“看不必再等,这白府就没有开门意思!”
“别慌。”
杨婉偏头道:“有嘴谁都能说话,可你们说出来话,你们敢负责吗?敢兑现吗?就算是娼妓,又如何?你们不也亦狎妓取乐为雅吗?怎你们就比阉人高贵?”
“你……”
那人几乎被气得背气。
杨婉打断他道:“知道,如今说话,在你们眼中没有任何意义,但还是想再说遍。”
她说着凝向周慕义,“周先生,人言可畏,文字当敬,张口落笔之时,请三思您身份,不是每个人,穿上襕衫便是儒生,有人身披张文人皮,却因为吃多狗肉,人就换个狗头。”
杨婉闭上眼睛,楼上风吹拂着她脸颊,雨已经停,人群声音清晰而统。
杨婉取下头上步摇朝着那个站在堂门前高谈周慕义掷去。那人被砸中肩膀,停下高谈喝道:“谁!”
杨婉站在窗边扬声道:“啊。”
她说着挽挽耳发,“周先生,人言可畏,文字当敬,你不畏前者,也不敬后者,实为读书人之耻。”
周慕义走出人群,“你是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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