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因为他是所有讲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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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,杨婉没有在邓瑛直房里停留,等邓瑛睡熟之后,她便回承乾宫。
她也没有去看易琅,取钥匙径直打开从前宁妃居住宫室。
宁妃去蕉园以后,易琅也几乎不进后正殿,杨婉便将宁妃从前衣物和金银全部封存到后殿次间里。大大小小约有数十只箱子。
杨婉点起灯,将这些箱子打开。
她说着顿顿,“只是不知道,给自己自由,在这里也会杀人……”
她说完摁摁眉心。
“但是还是要自由,也想把自由给你,给姐姐。虽然知道你和姐姐可能都不想再相信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
邓瑛咳声,轻轻握住杨婉手,“信你。”
杨婉轻声叫邓瑛,邓瑛却痛得说不出话来。
杨婉抿抿唇,放下剪刀,顺抚邓瑛脊背,慢慢地安抚他身上震颤。
“邓瑛你猜,六百年以后,《大明律》会变成什样子。”
邓瑛仍然没有吭声。
杨婉抬起头,看向清冷窗影,轻声续道:“觉得几百年以后,就不会再有杖责这种刑罚,也不会再有腐刑。每个人罪行都在自己身上结,不会牵连家族。修建楼宇人,可以把自己名字刻在楼墙上,让个走过人都看见。”
杨婉说着,挽起袖子在邓瑛榻边坐下。
“换衣服,帮你上药吧。”
她说完这句话,便等着他拒绝,谁知道他却把头埋入枕中,瓮声瓮气地说个“好”字。
他决定把自己交付给杨婉。
身心交付,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。
宁妃半生积累不过千余两银,还有两箱金玉玛瑙,杨婉抱着膝盖在箱后蹲下,低头自语道:“姐姐,要动你东西,但定会还给你。”
——
陪邓瑛养伤日子,杨婉过得很平静。
邓瑛是个特别配合病人,端药来他就喝,杨婉要他下地走走,他就披着衣裳在直房内来回走。除李鱼和陈桦之外,内学堂几个阉童也来看过他。他们在榻边跪着给邓瑛磕头,起来以后叽叽喳喳地给邓瑛说他们近来读书。
邓瑛自从做东厂厂督以后,去内学堂时候不多。
杨婉低头望着邓瑛手,“你说啊。你定要信到底。”
“嗯。”
邓瑛点点头。
“婉婉,没那痛。”
“那帮你上药。”
她声音很轻柔,邓瑛逐渐地她被安抚。
“会吗……”
“会啊。”
杨婉低下头,撩开邓瑛面上湿发,弯腰趴在他耳边。
“邓瑛,不喜欢男人要求女人遵守‘妇德’,所以跟你在块,真很开心。”
“你看不要难过。”
杨婉仰起头,哽咽道“不难过。”
说着,揭开他下身被褥,血块粘黏住裤子,无法用手剥离。
杨婉起身找来剪刀,用手指小心拈起邓瑛裤子,点点剪开沾黏处,每剪下,邓瑛肩膀都会跟着向上耸。
“邓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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