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贞宁十二年路过来,还是第次有人,这样唤杨婉名字。
杨婉从前直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很普通,甚至有点弱,大多数人听遍都很难记住,但她这个人吧,在现代社会存在感实在太强烈,强烈到她父母,甚至他哥注意力都不由自主地放到她身上。其他人提起她,便总会把诸如‘不谈恋爱秃头女博士’之类犀利标签贴她身。
相反,在贞宁年间,她是个不堪记载人。
她直在旁观,什都没有做过,自然也不会有人撕心裂肺地唤她名字,把她这个人,和其他人命运联系在起。
所以此时,蒋氏凄惨地唤出“杨婉”这两个字,求她饶恕,救命时,杨婉内心忽然抑制不住地震颤起来。
“还能。不过只有条。”
蒋贤妃忙拉住杨婉手臂。
“你说。”
杨婉掰开她手,直起身。
“娘娘脱簪面圣,向陛下举发清波馆案背后之人,求陛下将功折罪,赦您死罪。”
蒋贤妃仰起头,纤细白皙脖子上青经凸,bao,“你也知道是糊涂人,陛下临幸以后,就这路被人拽着上来。皇后娘娘,太后娘娘,陛下,哪个不是主子,就连司礼监和内阁话,也不敢不听啊……”
她说着,颓肩跪坐下,素绸衣铺开地,像朵开到极致后不得不萎缩弱花。
杨婉举着灯照亮蒋贤妃脸,蒋贤妃忙抬袖遮挡。
“别躲,娘娘将才说,您会去求张次辅是什意思。”
“……没说。”
手握历史,会不会反噬她还没有那个物理学学术背景,够她去思考。
她只是单纯地觉得,个历史中人,她命运,跟她关联起来时候,也将她这个偶然飘落尘埃,狠狠地压死在大明贞宁年,然而她好像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。
其实身为个研究者,不论文笔如何,对史料掌握程度如何,所持有历史观如
蒋贤妃听完此话,双腿顿时软,“……”
“娘娘不举发他,他便要举发你。这是娘娘唯活路。不逼娘娘,娘娘在这里自己想,若明日卯时之前,没有看见娘娘在养心殿前跪席,那就带庞凌面圣。”
“杨婉……杨婉……杨婉!”
蒋贤妃声音凄厉而尖锐。
杨婉没有再理她,但那声音却路追向她。
蒋贤妃说着说着,瑟瑟发抖地将身子背过去,不敢面对杨婉手中灯盏。
杨婉轻握住蒋贤妃手腕,拿下她遮目手,“杀人杀得多,总有日会把刀落在自己身上。您现在躲已经没有用,郑秉笔和姐姐不会原谅娘娘,也不会。”
蒋贤妃含泪颤声问道:“你是要把和庞凌,带到陛下面前去吗?本宫不去,本宫死也不去……”
杨婉摇摇头,“虽然不会原谅娘娘,但不想让娘娘这样个糊涂人,死在那些聪明人前面。”
蒋贤妃闻话忙转过身,眼中惊惧未消,“你还能给本宫活路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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